一股汽油味沖了出來。
里面躺著個(gè)玻璃瓶,密封著,半滿,標(biāo)簽被撕了,但氣味unmistakable。
“誰放的?”公安低聲問。
陳默皺眉:“我哪知道?這玩意兒能點(diǎn)著整棟樓?!?/p>
“不是你藏的?”
“我要藏,會(huì)放通風(fēng)口?”他笑了,“我又不傻?!?/p>
公安沒笑,把瓶子裝進(jìn)證物袋,拍照記錄。另一人用鑷子夾起瓶底一張小紙條,展開看:“寫了個(gè)‘默’字,墨水還沒干透?!?/p>
“是沖我來的。”陳默語氣平,“看來真有人不想讓我活?!?/p>
“你最近得罪過誰?”
“除了周家,沒別人?!彼麛偸?,“趙天虎之前威脅過我,說要讓我‘吃不了兜著走’。不過他哥剛進(jìn)去,他應(yīng)該不敢亂來?!?/p>
“趙天虎?”公安記下名字,“他人呢?”
“不知道,好幾天沒見。”
“我們會(huì)查。”
凌晨一點(diǎn),三人帶瓶回局。陳默被允許留在宿舍,但門口多了個(gè)便衣,坐在樓梯口讀報(bào)紙。
他躺下,沒睡。腦子里過著事——那行字是誰寫的?圖紙?jiān)趺磿?huì)被看到?實(shí)驗(yàn)室門鎖沒壞,窗也沒開,能進(jìn)來的只有兩種人:有鑰匙的,或者會(huì)撬鎖的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草稿紙,沒拿出來。
第二天早上六點(diǎn),公安又來了,這次帶了搜查令。
“我們?cè)谛M庑∠镒チ藗€(gè)男的,二十多歲,身上有火柴盒,還有張紙條,寫著‘事成之后,按約付款’?!?/p>
陳默坐直了:“人是誰?”
“說是趙天虎的朋友,叫李強(qiáng)。他交代,是趙讓他晚上來收瓶子,說‘搞不好能嚇?biāo)滥莻€(gè)書呆子’。”
陳默搖頭:“趙天虎就這么蠢?真要?jiǎng)邮?,?huì)用這么笨的法子?”
“他可能沒想真燒你,就想嚇你?!?/p>
“嚇我?”陳默笑了一聲,“放汽油,還留字條,這是嚇唬?這是要命?!?/p>
公安沒接話,只說:“我們?cè)诩垪l背面發(fā)現(xiàn)了另一張字跡,很小,夾在折痕里?!?/p>
他掏出證物袋,里面是張巴掌大的紙片,上面一行工整小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