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來多久了?”陳默問。
“剛到?!彼哌M來,把包放在桌上,動作很輕,“剛才那位……是來找你修東西的?”
“錄音機壞了?!?/p>
“她看起來不像普通客戶?!碧K雪翻開本子,“昨天趙天虎帶人鬧事,今天就有女明星上門,你不覺得太巧了?”
“巧的事多了去了?!彼皖^整理工具,“她只是來修機器,沒問別的?!?/p>
蘇雪看著他:“你跟她聊得很開心?!?/p>
“談生意嘛,總得態(tài)度好點?!?/p>
她沒接話,走到那張零件箱前,彎腰撿起一小片掉落的紅漆,夾進了本子里。
“公安早上來了通知,說最近有人舉報城中村有非法集會和技術泄露。”她合上本子,“他們下午可能會來查?!?/p>
陳默點頭:“備案表在抽屜第二格,隨時可以拿出來?!?/p>
“我不是來提醒你應付檢查的。”她盯著他,“我是想知道,你到底打算讓多少人知道你在做什么?”
“目前知道的,都沒惡意。”
“林晚晴呢?她為什么偏偏選你?”
“因為她不信命。”他拿起鉛筆,在電路圖上補了一條線路,“她想拍沒人拍過的電影,而我想做沒人做過的事。我們只是碰巧走到了同一條路上?!?/p>
蘇雪靜了幾秒,忽然問:“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她會來?”
陳默筆尖頓了一下。
“沒有?!彼f,“但我猜到,總會有人開始感興趣?!?/p>
蘇雪沒再追問。她走到窗邊,把那塊擋視線的木板往里挪了寸許,陽光斜照進來,落在工作臺一角——那里靜靜躺著一張新圖紙,標題寫著“便攜式晶體管收音機信號增強模塊”,右下角標注的日期是:1986年。
她沒說話,轉(zhuǎn)身走向門口。
手握住門把時,她停下:“下次有人來,記得先告訴我一聲?!?/p>
門關上。
陳默抬起頭,望著那扇緊閉的鐵門,許久沒動。
他慢慢把抽屜拉開,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,展開后是另一份設計圖,比剛才那張復雜得多,上面用紅筆圈出了幾個關鍵節(jié)點,旁邊寫著一行小字:
“光學衍射陣列原型,適用于三維成像系統(tǒng)?!?/p>
他將圖紙折好,塞進衣服內(nèi)袋。
外面?zhèn)鱽硪魂囎孕熊噯拥穆曇?,由近及遠。
他低頭繼續(xù)畫線,筆尖劃過紙面,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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