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委一頓苦口婆心,恩威并施,順便打著感情牌,喚起國長夫婦,對兒子的擔憂。
國長夫婦不松口,就二十萬,你們武裝部,不給剩下的那十萬,我們就不去接孩子。
政委說,十萬我們肯定是給不了,能給多少,我們得開會,得審批,得需要上級領(lǐng)導拍板。沒個十天半月的,出不了結(jié)果。但你現(xiàn)在不去接孩子,那十萬也得不到,咱們還是早點解決這個事,省的夜長夢多,中間又有新的變故。
國長態(tài)度有些動搖,但程廣仙卻很堅定,不給剩下的那十萬,我就不去接孩子。
政委出了屋,在外面打了幾個電話,最后回了屋,對著國長道:這樣吧,你先跟我去廈門,把孩子接回來。到時候,讓孩子住在縣城的賓館,我們這邊抓緊時間討論,等出了結(jié)果,你再把孩子,從縣城賓館接回家。
你們的車費,住宿費,我們武裝部全包了。
最后,國長跟縣武裝部,去了廈門,把劉路接回來了?;氐胶Ed縣后,劉路沒有直接回家,被武裝部安排,住進了縣城的賓館。
“后來呢?”劉旭問:“劉路什么時,候從賓館回的家?”
“在賓館里,住了好幾天呢。”秀巒道:“你叔叔嬸嬸,就是為了跟人家武裝部,多要點錢,才讓孩子在賓館住的。就這么看重那點錢嗎?要是我,這錢我就不要了,我就讓孩子回家,當?shù)鶍尩?,真是不心疼自己的孩子?!?/p>
“你這話說的,也不對?!眹龅溃骸皣L做的錯嗎?我看沒錯。好好的孩子,送到部隊上了,回來就瘋了,指不定部隊上,怎么歪待孩子呢,要不然,他會瘋?”
“你真是不知道,自己幾斤幾兩啊。”秀巒道:“他是在部隊上瘋的?他就是當年的病,沒有徹底治好,又犯了,這能怪人家部隊上?要我說,當初國長他們兩口子,就不該送劉路去當兵。自己的兒是什么情況,自己還不了解?還怪人家武裝部,還跟人家訛錢?!?/p>
“這怎么叫訛錢?”國增立刻糾正:“劉路當兵走的時候,不是好好的?你不也跟著送了嗎?我還記得你當時說,看來,這孩子真好了,盼著他出去當兵,能有出息吧。你現(xiàn)在又說這話了,來這個馬后炮?!?/p>
“我看你,這是上綱上線???”秀巒瞥了國增一眼,繼續(xù)道:“誰不盼著劉路好?誰不希望他能有出息?當時他看起來,是真沒事了,是真好了。但腦子上的病,誰能保證是真的好了?又有誰能看得出?他到底好沒好?他要是原本沒有這個病,是到了部隊上得的,那是部隊上的責任??蓡栴}是,他自己本身就有這個病?!?/p>
“行了吧,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?!眹鲆册樹h相對:“孩子被送回來,不得給他治病?。恳院?,他還能干什么?什么也干不了了,人不就廢了嗎?國長不得養(yǎng)著他嗎?得養(yǎng)多少年?要是養(yǎng)他一輩子呢?得多少錢?不應該跟部隊上要點錢,給孩子治病,養(yǎng)他一輩子嗎?”
“自己的孩子,靠人家的錢養(yǎng)啊?”秀巒道:“要我說,這事,就是國長他們兩口子,沒有盡到當爸媽的責任。當年,咱們給他找的小神仙,人家說了,讓他供香碗,他們聽嗎?當時要是聽了人家的話,真的供了香碗,沒準劉路的病,早就好了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,供香碗,不是個麻煩事???”國增繼續(xù)道:“換做是你,你會供?你愿意天天的燒香,天天的伺候著祖宗排位?”
“為了孩子,我干什么都行,干什么我都愿意?!毙銕n道。
見爸媽又相互爭論起來了,劉旭的腦袋,跟個撥浪鼓似的,一會看爸,一會看媽,一會聽爸說,一會又聽媽說。他倆各有理由,各有說辭,但誰也說服不了誰,但誰又都試圖說服誰。
“行了行了?!眲⑿襁B忙打斷:“后來呢?我只想知道后來。劉路回到海興后,住在賓館后的結(jié)局是什么,總不能一直,在賓館里住著吧?”
“后來,你叔不知道,跟武裝部怎么談的,好像武裝部,給了幾萬塊錢。你叔就把劉路,從賓館里給接回家了?!眹龅?。
“給了幾萬啊?”劉旭很是好奇:“費了半天勁,到底跟武裝部要了多少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國增道:“人家不說,我怎么好意思問?!?/p>
“你怎么不問問啊?”劉旭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