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聲像催命的鼓點,在巷口盡頭越響越近。葵葵扶著許深的胳膊,指尖能摸到他后背浸透的血漬,黏膩的觸感讓她心頭發(fā)緊。許深的腳步虛浮,每走一步都要靠墻壁支撐,臉色白得像張紙,卻還在強撐著安慰她:“別慌,警察來了正好,我們就說遇到歹徒,沒人會懷疑那些怪事?!?/p>
話音剛落,小遠突然“哎喲”一聲,腿一軟差點摔倒。許曼趕緊扶住他,掀開他的褲腿,只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往外滲血,是剛才手雷爆炸時被碎石劃到的?!暗泌s緊處理傷口,再流血就麻煩了!”許曼的聲音發(fā)顫,從背包里翻出僅剩的紗布,可傷口太大,紗布根本不夠用,只能勉強按住止血。
四人剛挪到巷口,就看見幾輛警車停在不遠處,紅藍警燈閃爍,刺得人眼睛發(fā)疼。幾個警察正圍著爆炸現(xiàn)場勘查,其中一個穿便衣的男人注意到他們,立刻走了過來。男人約莫四十歲,眼神銳利,盯著他們滿身的傷口和血污,眉頭皺得緊緊的:“你們是什么人?這里發(fā)生了爆炸,你們怎么會在這里?”
許深強撐著站直身體,聲音沙啞卻鎮(zhèn)定:“我們路過,遇到有人打架,還扔了炸彈,我們嚇得躲進了小巷,都受傷了?!彼室獗荛_“影部”“蠱母”這些字眼,只挑普通人能理解的話說。
便衣警察顯然不信,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,最后落在葵葵懷里的陽魂石上——石頭還殘留著淡淡的紅光,在陽光下格外扎眼?!澳鞘鞘裁??”他指著陽魂石,語氣帶著懷疑。
葵葵心里一緊,趕緊把石頭往懷里塞了塞,編了個借口:“是……是我奶奶留給我的護身符,玉做的,剛才嚇到了,可能有點反光。”她低著頭,不敢和警察對視,生怕露出破綻。
便衣警察還想追問,旁邊一個年輕警察跑了過來,在他耳邊說了幾句。便衣警察臉色一變,看他們的眼神緩和了些:“爆炸現(xiàn)場找到了一具尸體,初步判斷是自殺式襲擊。你們先跟我回警局做個筆錄,然后去醫(yī)院處理傷口?!?/p>
許深心里暗暗松了口氣,只要能離開這里,去警局也好過留在原地等影部的人再來??伤麆傁氪饝?,懷里的陽魂玉突然發(fā)燙,和葵葵的陽魂石產(chǎn)生了共鳴,兩道微弱的光芒交織在一起。他心里咯噔一下——這是有蠱氣靠近的信號!
“等等!”許深突然拉住葵葵,眼神警惕地掃向周圍。巷口對面是一排老舊的居民樓,窗戶大多緊閉,只有三樓一扇窗戶開著,窗簾后面似乎有個人影,正盯著他們看。他剛想仔細看,窗簾突然被拉上,人影消失了。
“怎么了?”便衣警察察覺到他的異樣,手摸向腰間的手銬,“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?”
“沒……沒有。”許深趕緊收回目光,可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。剛才那個人影,身上肯定帶著蠱氣,否則陽魂玉不會有反應。影部的人竟然還沒走,還在盯著他們!
四人跟著警察上了警車,許深坐在靠窗的位置,眼睛一直盯著窗外。車子剛開出去沒多遠,他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跟在后面,車窗貼著深色的膜,和之前黑鴉的手下開的車一模一樣。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悄悄碰了碰葵葵的胳膊,用眼神示意她看后面的車。
葵葵回頭一看,臉色瞬間變白。她攥緊懷里的陽魂石,石頭的溫度越來越高,顯然后面車上的蠱氣很強。“許曼姐,后面有影部的人!”她壓低聲音,語氣帶著恐慌。
許曼也回頭看了一眼,臉色凝重:“怎么辦?現(xiàn)在在警車上,我們不能輕舉妄動,萬一被警察發(fā)現(xiàn)異常就麻煩了?!毙∵h緊緊握著桃木劍,劍身上沒有任何反應,顯然剛才和魂蠱對抗時消耗太大,現(xiàn)在還沒恢復過來。
警車很快開到了警局門口,四人跟著警察走進警局。做筆錄的時候,許深故意把事情說得含糊不清,只說遇到歹徒襲擊,其他的一概不提。便衣警察問了半天,也沒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,只能讓他們先去醫(yī)院處理傷口,留下聯(lián)系方式讓他們隨時配合調(diào)查。
四人走出警局,剛想找個地方打車去安全屋,就看見剛才跟在后面的黑色轎車停在警局對面的路邊,車門打開,下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,手里拿著黑色的袋子,正朝著他們走過來。
“快跑!”許深大喊一聲,拉著葵葵就往旁邊的小巷跑。許曼也趕緊抱起小遠,跟在他們后面。兩個西裝男立刻追了上來,速度很快,眼看就要追上了。
小巷里堆滿了垃圾,散發(fā)著刺鼻的臭味。許深帶著眾人拐了個彎,躲在一個垃圾桶后面,屏住呼吸。兩個西裝男追了過來,在巷口停下,四處張望。其中一個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儀器,儀器上的指針瘋狂轉(zhuǎn)動,顯然是在探測他們身上的蠱氣。
“他們有探測儀!”葵葵小聲說,心里越來越慌。陽魂石和陽魂玉都帶著蠱氣的痕跡,肯定會被探測到。
果然,黑色儀器的指針很快指向了他們藏身的方向。兩個西裝男對視一眼,朝著垃圾桶走過來。許深握緊拳頭,準備和他們拼命??删驮谶@時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狗叫聲,一只大黃狗從巷口跑進來,朝著兩個西裝男狂吠。
兩個西裝男被狗吸引了注意力,許深趁機拉著眾人往小巷深處跑。大黃狗撲上去咬住一個西裝男的褲腿,西裝男一腳把狗踢開,狗叫著跑開了。兩人繼續(xù)追,可他們已經(jīng)被拉開了一段距離。
小巷盡頭是一道圍墻,有兩米多高,根本翻不過去。許深看著越來越近的西裝男,心里絕望起來。他回頭看了看葵葵、許曼和小遠,下定決心:“你們躲在我后面,我來擋住他們!”
“不行!我們一起上!”葵葵抓住他的胳膊,眼神堅定。許曼也掏出最后幾張黃符,小遠握緊桃木劍,雖然劍身上沒有金光,但他還是做好了戰(zhàn)斗的準備。
兩個西裝男終于追了上來,他們從黑色袋子里掏出兩把短刀,朝著許深撲過來。許深躲開第一個西裝男的攻擊,一拳打在他的胸口,西裝男悶哼一聲,后退了兩步。另一個西裝男趁機朝著葵葵撲過去,許曼立刻把黃符扔過去,黃符貼在西裝男的臉上,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,西裝男慘叫一聲,捂住臉后退。
可黃符的力量有限,很快就熄滅了。第一個西裝男緩過勁來,再次朝著許深撲過來,短刀朝著他的胸口刺去。許深側(cè)身躲開,卻被西裝男一腳踹在肚子上,疼得他彎下腰。西裝男趁機舉起短刀,朝著他的后背刺去。
“許深!”葵葵尖叫著沖過去,用身體擋住許深。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葵葵懷里的陽魂石突然爆發(fā)出耀眼的紅光,形成一道屏障,擋住了短刀。短刀撞在屏障上,瞬間斷成兩截。
兩個西裝男都愣住了,顯然沒想到陽魂石會有這么強的力量。葵葵趁機撿起地上的斷刀,朝著一個西裝男刺過去。西裝男趕緊躲開,卻被許深抓住機會,一拳打在他的臉上,把他打倒在地。另一個西裝男想要逃跑,卻被小遠用桃木劍絆倒,許曼沖上去,用膝蓋頂住他的胸口,讓他動彈不得。
“說!影部還有多少人?你們的目的是什么?”許深抓住倒地的西裝男,語氣冰冷??晌餮b男卻突然笑了起來,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,眼睛很快失去了神采——他竟然服毒自殺了!
另一個被許曼按住的西裝男也不甘示弱,猛地一口咬在自己的舌頭,鮮血直流,很快也沒了氣息。
四人看著兩具尸體,心里都沉甸甸的。影部的人竟然這么狠,寧愿自殺也不透露任何信息。許深看著兩具尸體,突然注意到他們的手腕上都有一個黑色的紋身,和之前黑鴉的紋身一模一樣——是一個黑色的烏鴉圖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