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深的手指捏著那個小小的U盤,金屬外殼在客廳暖黃的燈光下閃著冷冷的光。他彎下腰,靠近電腦屏幕,輕輕點下了播放鍵。
下一秒,顧陽那低沉又帶著算計的聲音就從音響里傳了出來:“那筆轉(zhuǎn)到海外賬戶的錢,你得再給我加五個點。畢竟偽造沈清月的簽字、買通銀行的人,都是冒了風(fēng)險的?!?/p>
緊接著,是她前夫不耐煩的回應(yīng):“知道了,只要能讓她凈身出戶,錢不是問題。對了,許深那邊你有把握嗎?別讓他查出什么來?!?/p>
“一個只會靠‘深情’立人設(shè)的男人而已?!鳖欔柪湫α艘宦?,語氣陰狠,“我已經(jīng)把幾個證人都調(diào)走了,他手里那點證據(jù),根本翻不起浪。放心吧?!?/p>
聽到這里,許深的手猛地攥緊,指節(jié)都泛白了。他側(cè)過頭,看向坐在沙發(fā)上的沈清月。
她低著頭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(fā)扶手的縫線,肩膀微微塌了下來,像是突然卸下了所有力氣。她的睫毛輕輕顫著,眼底還有一點沒散開的水光,可神情卻比之前平靜了許多,甚至透著一絲釋然。
“這U盤……”許深聲音低了些,“你什么時候拿到的?”
沈清月抬起頭,看著他,輕聲說:“是我爸以前的特助偷偷給我的。他說我爸媽出事前,就發(fā)現(xiàn)我前夫在轉(zhuǎn)移公司資產(chǎn),所以提前裝了錄音設(shè)備。沒想到,最后還錄到了顧陽的話?!彼D了頓,指尖輕輕碰了下茶幾上那張舊合照,“我一直沒拿出來,是怕打草驚蛇……最近總有人在我家附近轉(zhuǎn)悠,應(yīng)該是顧陽的人?!?/p>
話音剛落,門口突然響起一聲“叮咚”——門鈴響了。
錄音還在繼續(xù)播放,顧陽正說著怎么栽贓她“揮霍公司資金”。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下來,空氣像凝固了一樣。
許深立刻站起身,快步走到玄關(guān),透過貓眼往外看——是個穿快遞服的男人,可手里空空的,眼神還鬼鬼祟祟地往門縫里瞄。
他回頭對沈清月比了個“別出聲”的手勢,然后隔著門冷冷地說:“我沒買東西,送錯了吧?”
外面那人愣了一下,含糊應(yīng)了句:“哦,可能送錯了。”腳步聲很快遠(yuǎn)去,消失在樓道里。
許深松了口氣,轉(zhuǎn)身看向沈清月。她正緊緊盯著他,眼里滿是擔(dān)憂。
他走回去,把U盤小心地放進(jìn)自己的公文包里,語氣比剛才柔和了些:“別擔(dān)心,從今天起,你先跟我去律所附近的公寓住幾天。那邊安保好,安全些?!?/p>
沈清月看著他緊繃卻依舊鎮(zhèn)定的側(cè)臉,忽然輕聲開口:“許律師……謝謝你。我之前……其實有點怕你會像顧陽那樣,只在乎案子能不能贏?!?/p>
許深的動作頓了一下。他抬眼看向她,眼里的鋒利不知什么時候淡了許多,只剩下一點溫柔,藏得很深,卻真實存在。
“我要的不只是贏。”他低聲說,“我更想讓那些做錯事的人,一個都逃不掉。”他拎起公文包,臨走前又補(bǔ)了一句,聲音很輕,卻格外堅定,“還有,保護(hù)好你?!?/p>
暖黃的燈光灑在兩人之間,剛才的緊張一點點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。
許深知道,這場仗,才剛剛開始。
但這一次,他不會再讓任何人,傷害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