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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除夕守歲，清單藏年（第1頁）

除夕的雪下得軟，像揉碎的棉絮飄在黑夜里，卻蓋不住屋里的熱鬧。客廳的燈亮得晃眼，茶幾上擺著蜜桔、花生和剛炒好的瓜子，沈清月正站在玄關，手里拿著紅色春聯(lián)，對著門框比量位置，許深在旁邊遞膠帶，兩人時不時抬頭對笑，滿是年味。

葵葵坐在沙發(fā)上的爬行墊里，穿著一身紅色唐裝，領口繡著金色的小老虎（按葵葵生肖調(diào)整），手里攥著個小燈籠，時不時晃一下，“嘩啦”的響聲混著窗外的鞭炮聲，讓整個屋子都活了起來。“等會兒貼好春聯(lián)，我們就給葵葵包壓歲錢，再找奶奶寫的春聯(lián)內(nèi)容念念?！鄙蚯逶禄仡^說，眼里滿是期待——去年除夕，媽媽還在教她寫春聯(lián)，今年雖然媽媽不在了，但有手賬在，就像媽媽還陪著他們一樣。

許深把最后一段膠帶粘好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：“我去把賬拿過來，順便把奶奶之前準備的紅包找出來?！闭f著就走向書房，很快捧著那本深棕色手賬回來，封面的向日葵刺繡在燈光下泛著暖光，邊角被摩挲得更軟了，卻依舊整潔。

沈清月接過手賬，坐在沙發(fā)上，把葵葵抱進懷里。寶寶立刻湊過來，小手抓著賬頁邊緣，好奇地盯著上面的字跡?！拔覀冋夷棠虒懙拇郝?lián)哦?！鄙蚯逶螺p聲說，指尖劃過一頁頁記錄——從深秋的葵籽糖，到冬至的餃子紅包，每一頁都藏著媽媽的溫暖。翻到接近末尾時，終于看到夾著紅色紙條的一頁，標題寫著“除夕春聯(lián)——清月家的年”。

媽媽的字跡帶著年味，上聯(lián)是“花田藏暖年年順”，下聯(lián)是“手賬傳愛歲歲安”，橫批是“葵葵添喜”，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向日葵燈籠，注著“貼在客廳，照得全家暖”。沈清月輕聲念出來，眼眶瞬間熱了——媽媽連橫批都想著葵葵，連家里的年味都藏著對寶寶的愛。

“我們把這句春聯(lián)念給奶奶聽好不好？”沈清月抱著葵葵，對著空氣輕聲說，像是在和媽媽對話。許深坐在旁邊，伸手握住她的手，輕聲應和：“媽媽肯定聽到了，她知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?！?/p>

就在這時，葵葵突然伸手，使勁扯了扯手賬里夾著的春聯(lián)紙條。沈清月沒防備，紙條被扯了出來，連帶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黃色便簽紙，“啪嗒”一聲掉在沙發(fā)上。紙上還別著一串小小的金屬吊墜，有老虎、兔子、龍的形狀（按生肖順序），在燈光下閃著光。

沈清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——她從沒見過這張便簽紙，更沒見過這些吊墜。許深也湊了過來，眼里滿是驚訝：“這是媽媽藏的？”

沈清月連忙撿起便簽紙，小心翼翼地展開。紙上的字跡依舊是媽媽的，卻比平時更工整，像是花了很多心思寫的，標題是“葵葵的壓歲紅包清單——奶奶的年年念”：

“我的小葵葵，當你看到這張清單時，應該已經(jīng)跟著爸爸媽媽過第一個（或第N個）除夕了吧？

奶奶從知道有你的那天起，就開始攢壓歲錢啦。每年除夕，都要給我的寶貝包紅包，還要送一個生肖吊墜——你出生那年是虎年，奶奶就準備了小虎吊墜，明年兔年是小兔，后年龍年是小龍，一直到你十八歲，每個生肖都有，這樣就算奶奶不在了，也能陪著你長大，看著你從抱在懷里的小不點，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（或挺拔的小伙子）。

紅包金額奶奶也記好啦：一歲兩百，愿你歲歲有喜；兩歲三百，愿你步步平安；三歲四百，愿你天天開心……一直到十八歲，一千九百，愿你成年無憂。錢不多，但都是奶奶的心意，藏在書房最下面的抽屜里，紅色鐵盒里，和吊墜放在一起。

還有啊，每年除夕，都要讓爸爸媽媽把你的照片貼在手賬里，再寫一句你這年的小事——比如第一次喊奶奶，第一次吃餃子，第一次拿紅包，這樣等你長大了，翻開賬就能看到，奶奶一直在陪著你過年，一直在愛著你。

我的小葵葵，奶奶沒法陪你過每一個除夕，但奶奶的愛會跟著紅包、跟著吊墜、跟著手賬，一年一年陪著你，讓你每個年都熱熱鬧鬧，都有人疼。

最后，奶奶想對你說：不管你長多大，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，都是奶奶的心頭肉，過年一定要和家人在一起，要記得，花田在，手賬在，奶奶的愛就永遠在?！?/p>

便簽紙的末尾，畫了個大大的笑臉，旁邊用紅筆寫著“奶奶的壓歲承諾，年年都算數(shù)”，還標了藏紅包的抽屜位置——“書房左柜最下層，鐵盒上有向日葵貼紙”。

沈清月捏著便簽紙，手指忍不住發(fā)抖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，一滴一滴落在紙上，暈開淺淺的墨跡。她怎么也沒想到，媽媽竟然從知道有葵葵開始，就為她準備了十八年的壓歲錢和吊墜，連每年的金額、藏紅包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，甚至連長大后的祝福都寫好了。

原來媽媽的愛，不是一時的牽掛，而是跨越十八年的陪伴，是早就規(guī)劃好的、要陪葵葵長大的每一個年。

“媽媽……”沈清月哽咽著，說不出完整的話，只能緊緊攥著便簽紙，像是握著媽媽從未離開的手。許深也紅了眼眶，他伸手接過那串生肖吊墜，輕輕放在葵葵手里。寶寶立刻攥緊，小拳頭握著小虎吊墜，對著燈光看，小嘴里發(fā)出“咿呀”的聲音，像是在和奶奶說“謝謝”。

“我們?nèi)ツ媚棠滩氐募t包！”許深突然開口，聲音帶著哽咽卻滿是力量。沈清月點點頭，抱著葵葵，跟著許深走進書房。許深蹲下身，拉開左柜最下層的抽屜，果然看到一個紅色鐵盒，上面貼著小小的向日葵貼紙，和便簽紙上寫的一模一樣。

打開鐵盒的瞬間，兩人都愣住了——里面整整齊齊疊著十七個紅包，每個紅包上都寫著“葵葵x歲壓歲”，從一歲到十八歲，一個不少，旁邊還放著剩下的十六個生肖吊墜，擺得整整齊齊。最上面的紅包上，還別著一張小紙條：“葵葵一歲，奶奶的第一個紅包，愿你平安長大?！?/p>

沈清月拿起那個寫著“葵葵一歲”的紅包，輕輕捏了捏，里面是嶄新的兩百塊錢，還帶著淡淡的紙香。她把紅包遞給葵葵，寶寶立刻抓在手里，小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，輕輕蹭了蹭。

“我們現(xiàn)在就給葵葵包今天的壓歲錢，再把吊墜給她戴上。”沈清月擦干眼淚，笑著說。許深點點頭，拿起小虎吊墜，小心翼翼地掛在葵葵的脖子上。金色的小虎貼在寶寶的唐裝上，格外好看。

回到客廳時，窗外的鞭炮聲更響了，電視里傳來春晚的歌聲。沈清月抱著葵葵，許深拿著手賬，一家人坐在沙發(fā)上，把“葵葵一歲除夕，戴奶奶的小虎吊墜，拿奶奶的第一份紅包”寫在手賬里，還貼上了葵葵戴著吊墜的照片。

葵葵坐在沈清月懷里，手里攥著紅包，脖子上掛著吊墜，小眼睛慢慢閉上，嘴角卻帶著笑。沈清月看著她的睡顏，又看了看手里的手賬和鐵盒里的紅包，忽然覺得，這個除夕格外暖——窗外的雪還在下，屋里卻滿是年味、家人的笑，還有媽媽跨越十八年的愛。

“以后每年除夕，我們都給葵葵戴奶奶的生肖吊墜，拿奶奶的紅包，把她的小事記在手賬里。”沈清月輕聲說，眼里滿是期待。許深點點頭，握緊她的手：“好，等葵葵長大了，我們就把這本賬給她，讓她知道，她從出生起，就被奶奶的愛緊緊圍著，被我們的愛緊緊圍著?！?/p>

零點的鐘聲敲響時，許深抱著葵葵，沈清月拿著手賬，一家人站在窗邊，看著窗外的煙花在夜空綻放，絢爛奪目。沈清月知道，媽媽的愛會一直這樣陪著他們，藏在每年的壓歲錢里，藏在十八個生肖吊墜里，藏在每一個團圓的除夕里，一年又一年，永不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