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忘在庭院里練完雙力時,指尖還殘留著未散盡的黑紫微光。
他望著掌心纏繞的雷絲與妖火,剛想將力量收回丹田,喉間突然涌上一股腥甜,他趕緊側(cè)身捂住嘴,指縫間滲出的血跡落在青石板上,瞬間被妖火的余溫灼成焦痕。
這是他覺醒雙力后的第三日,類似的反噬越來越頻繁,只是他從未讓家人察覺。
深夜,陳忘躺在床上,雙目緊閉,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。
體內(nèi)的妖力與雷霆之力像兩匹桀驁的野馬,即便在他熟睡時也在經(jīng)脈里相互沖撞——妖火試圖焚燒一切阻礙,雷霆則想劈碎沿途的“壁壘”,兩種力量的每一次碰撞,都像有無數(shù)把小刀在割裂他的經(jīng)脈。
他只能強撐著意識,用江守魚的靈力氣息作為“韁繩”,一點點將雙力往丹田收攏,可每次剛壓下妖火,雷霆又會突然爆發(fā),將他的經(jīng)脈攪得更亂。
有次江守魚半夜醒來,察覺身邊的人身體在顫抖,伸手去摸他的后背,卻被燙得縮回手——陳忘的皮膚下像是藏著一團火,體溫高得嚇人,可他的指尖卻泛著淡淡的寒意,是雷霆之力在體表凝結的霜氣。
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江守魚的聲音帶著擔憂,陳忘卻趕緊翻身躲開,假裝是做了噩夢:“沒事,夢到冰原的妖獸了,過會兒就好。”他背對著她,悄悄將雙力逼到四肢末梢,任由經(jīng)脈的痛感在體內(nèi)蔓延,直到天快亮時,才在疲憊中昏昏沉沉睡去。
張醫(yī)師替他診脈時,指尖剛觸到他的手腕,就皺緊了眉頭:“你的經(jīng)脈比上次更紊亂了,妖力與雷霆屬性相沖,長期壓制只會讓內(nèi)傷加重?!彼麖乃幭淅锶〕鲆黄可詈稚乃幐?,“這是‘護脈膏’,每次練完雙力后涂在手腕和心口,能暫時緩解經(jīng)脈的灼痛感,但治標不治本,你得找到讓雙力融合的法子,不然……”
后面的話張醫(yī)師沒說出口,可陳忘清楚,若再這樣下去,他的經(jīng)脈遲早會被雙力徹底撕裂。
陳忘第一次失控,是在幫陳希打磨靈草時。陳希不小心將靈草的汁液濺到他手背上,那汁液帶著淡淡的靈力,竟瞬間刺激到他體內(nèi)的妖力。
陳忘的瞳孔驟然變成黑紫色,周身的妖氣不受控制地翻涌,他看著陳希的臉,腦海里突然閃過“燼”的記憶碎片——上古戰(zhàn)場的廝殺、妖獸吞噬人類的畫面,這些畫面讓他的眼神變得冰冷,指尖的妖火不自覺地燃起,差點燒到陳希的頭發(fā)。
“哥哥!你怎么了?”陳希的驚呼聲像一盆冷水,澆醒了陳忘的理智。他猛地回過神,趕緊熄滅妖火,可掌心的妖力還在躁動,他只能轉(zhuǎn)身沖進廚房,用冷水不斷潑在臉上,試圖壓下體內(nèi)的嗜血沖動。
江母聽到動靜趕來時,看到的就是他雙手撐著灶臺,后背劇烈起伏的模樣,掌心的皮膚被冷水泡得發(fā)白,卻還殘留著妖火灼燒的痕跡?!鞍⑼?,是不是雙力又失控了?”江母的聲音帶著心疼,陳忘卻搖了搖頭,將臉埋在冷水里,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眼底未散的妖光——他怕自己的“怪物”模樣,會嚇到最疼他的人。
還有次在市集上,有個修士不小心撞到他,態(tài)度蠻橫地推了他一把。陳忘的第一反應不是理論,而是體內(nèi)的雷霆之力瞬間凝聚在指尖,淡紫色的雷絲在他掌心閃爍,只要他再往前一步,就能將那修士劈倒在地。
可他看到不遠處江守魚正笑著朝他揮手,手里還提著剛買的綠豆糕,瞬間清醒過來——他不能因為一時的沖動,暴露自己的雙力,更不能讓江守魚看到他充滿戾氣的一面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將雷霆之力收回體內(nèi),對著那修士說了句“無妨”,轉(zhuǎn)身快步走向江守魚,嘴角努力擠出溫和的笑容,只是沒人注意到,他握緊的拳頭里,指甲已經(jīng)嵌進掌心,滲出的血珠被雷霆之力凍成了冰晶。
陳忘去城外的靈草園采“暖陽草”時,剛靠近園門,守護靈草園的陣法就突然亮起紅光,發(fā)出刺耳的警報聲。園主匆匆趕來,看到陳忘時,眼神里滿是警惕:“你身上有妖氣,不許靠近靈草園!”
陳忘趕緊解釋,可他剛想拿出江母的信物,體內(nèi)的妖力就不受控制地泄露了一絲,陣法的警報聲更響了,周圍的修士紛紛圍過來,指著他議論紛紛:“是妖族的奸細吧?不然怎么會有妖氣!”“離他遠點,別被妖氣染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