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獸襲擊的硝煙散去已三月,江守魚攥著掌心溫?zé)岬娜雽W(xué)推薦信,站在青嵐學(xué)院門口,目光落在身側(cè)攥緊她衣角的陳希身上。
“希希別怕,姐姐說過,會讓你像哥哥以前一樣,在這里好好讀書?!苯佤~蹲下身,指尖輕輕拂去女孩發(fā)間的碎塵——這動作她練了無數(shù)次,總怕自己力道重了,驚擾了這雙還帶著怯懦的眼睛。
報名處的長老接過材料,目光在“陳?!钡拿稚项D了頓,又掃過兩人緊牽的手:“直系親屬簽字欄怎么空著?”
江守魚心臟猛地一縮,指尖下意識蜷起。
她想起陳忘母親最后推她躲開妖獸利爪時的眼神,想起那句“幫我照看好希?!钡膰谕?,喉間發(fā)緊卻語氣堅定:“她家人……去了很遠(yuǎn)的地方。從今天起,我就是她的監(jiān)護(hù)人。”
話音剛落,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幾個穿著學(xué)院制服的男生湊過來,盯著陳希破舊的布裙指指點點:“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,也配來青嵐學(xué)院?”
陳希的頭埋得更低,手指死死摳著裙擺。江守魚站起身,將女孩護(hù)在身后,眼神冷得像淬了冰:“她有沒有資格,輪不到你們評判。當(dāng)年若不是她母親舍命救人,你們能不能站在這里,都是未知數(shù)?!?/p>
男生們臉色一白,悻悻地閉了嘴。長老看著江守魚護(hù)犢的模樣,眼底閃過一絲動容,提筆在表格上落下印章:“明日卯時來領(lǐng)校服,記得帶她熟悉校舍?!?/p>
走出報名處時,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陳希忽然抬頭,小聲問:“姐姐,我真的能在這里讀書嗎?”
江守魚停下腳步,蹲下來與她平視,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笑容溫柔卻堅定:“當(dāng)然能。以后有姐姐在,沒人能欺負(fù)你,你只要安心讀書就好。”
晚風(fēng)拂過,帶著學(xué)院里花草的清香。陳??粗佤~認(rèn)真的眼神,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,輕輕點了點頭,小手也主動握緊了江守魚的手。
江守魚知道,這只是開始,往后的日子里,她要替陳忘母親,替陳忘,把這個妹妹好好護(hù)在羽翼之下。
江守魚牽著陳希走進(jìn)“錦繡閣”時,伙計立刻迎了上來,目光掃過她身上精致的流云紋錦裙,語氣格外殷勤:“江小姐今日來,是要看新到的春裝嗎?”
陳希下意識往江守魚身后縮了縮,指尖攥著她的衣角,眼神怯生生地掃過鋪內(nèi)掛著的綾羅綢緞——那些衣服上繡著的花鳥魚蟲,比她以前見過的任何布料都要好看。
“不是我買,”江守魚輕輕拍了拍陳希的手背,將她拉到身前,對伙計笑道,“給她挑幾身合身的,要柔軟透氣的料子,顏色亮一點的?!?/p>
伙計立刻會意,轉(zhuǎn)身去取衣服時,陳希小聲拉了拉江守魚的袖子:“姐姐,這些衣服會不會很貴???”她記得哥哥以前說過,這種鋪子的衣服,抵得上他們家大半年的生活費。
江守魚蹲下來,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(fā),語氣輕松:“不貴,姐姐給希希買衣服,不用心疼錢。你馬上要去學(xué)院了,得穿得漂漂亮亮的,讓大家看看我們希希多可愛?!?/p>
說話間,伙計抱來好幾套衣服,江守魚先拿起一套鵝黃色的襦裙,在陳希身上比了比:“這個顏色襯你,試試?”
陳希猶豫著接過,在伙計引著去試衣間時,還回頭望了江守魚一眼。
等她換好出來,江守魚眼睛一亮——鵝黃色襯得陳希皮膚愈發(fā)白皙,裙擺上繡著的小雛菊隨著動作輕輕晃動,原本怯懦的小姑娘,瞬間多了幾分靈氣。
“太好看了!”江守魚走過去,幫她調(diào)整了一下衣領(lǐng),又拿起一套粉紫色的套裝,“這套也試試,還有那邊那套天藍(lán)色的,都很適合你?!?/p>
陳希站在鏡子前,看著鏡里陌生又好看的自己,嘴角悄悄勾起一點弧度。
等她試完第三套衣服,江守魚直接對伙計說:“試穿的這幾套都包起來,再按這個尺碼,挑兩身素凈點的常服,兩雙軟底鞋?!?/p>
伙計應(yīng)著去打包時,陳希拉著江守魚的手,聲音里帶著感激:“姐姐,謝謝你?!遍L這么大,她還從來沒有一次擁有這么多新衣服。
江守魚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:“跟姐姐客氣什么?以后希希想要什么,只要姐姐能辦到,都會給你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