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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幕間·理念與晨光（第1頁）

第四十四章幕間·理念與晨光

幽囚獄的震蕩與星槎海的暗流，似乎被司辰宮外圍宏偉演武場的喧囂所隔絕。這里是光明的，充滿活力的，是為即將到來的盛典積蓄力量的地方。

當(dāng)然，對于三月七來說，這份“積蓄”實在有些過于沉重。

“不對，手腕要沉，意要輕！想象你不是在揮劍，而是在用劍尖牽引流水！”云璃的聲音清冷而專注，她站在三月七身旁，耐心糾正著她手持訓(xùn)練用巨劍的姿態(tài)。那巨大的「支離」此刻正靜靜靠在一邊，無形中散發(fā)著壓力。

三月七苦著臉，努力想讓手里這把比她平時用的弓沉了不知多少倍的大家伙“輕”起來，感覺手腕都快抽筋了。

另一邊，彥卿的聲音則如同出鞘的利劍：“太慢了！劍是手臂的延伸，心念動，劍即至！步伐，注意你的步伐！”他身形閃動，手中木劍點出數(shù)道殘影，逼迫著三月七不斷格擋、后退，要求的是極致的速度與精準(zhǔn)。

“啊啊?。∧銈儌z到底要怎樣嘛！”三月七終于忍不住哀嚎，“一個要輕，一個要快，我一個都做不到?。　?/p>

云璃微微蹙眉，認真道：“此乃‘舉重若輕’之理，是劍道根基?！?/p>

彥卿則抱臂而立：“唯有快，方能搶占先機，克敵制勝。”

兩位教導(dǎo)方式迥異的劍術(shù)天才對視一眼，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火花閃過。而被夾在中間的三月七，只覺得自己是那最無辜的導(dǎo)電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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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策府一側(cè)的靜室內(nèi)，氣氛則要凝重許多，但也透著一種問題暫告段落的松弛。

凌曜、懷炎將軍，以及仿佛永遠對周遭帶著一絲審視與好奇的小黑塔人偶，正坐在一起。凌曜手中把玩著幾枚縮小了數(shù)倍、看起來像是黑色金屬飛鏢的物件。

“量產(chǎn)型的「戰(zhàn)魂囚籠」感應(yīng)器，”凌曜將其中一枚遞給景元（虛擬影像）和飛霄（通訊投影），“我已通過之前從飛霄將軍戰(zhàn)甲上采集到的呼雷血液樣本，完成了靈魂鎖定。一旦發(fā)現(xiàn)呼雷蹤跡，將此物擲向他，無論多遠，我這里的原型「戰(zhàn)魂囚籠」便會啟動，進行超距捕捉?！?/p>

景元接過，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：“有勞總監(jiān)，如此，便又多了一重保障。”他隨即又輕嘆一聲，“此番若非總監(jiān)布局深遠，恐怕真要讓那孽物釀成大禍。是本將軍顧慮太多，行動遲緩了。”

凌曜擺了擺手，不以為意：“將軍執(zhí)掌一方，權(quán)衡利弊乃分內(nèi)之事。若都像我這般直來直往，怕是第二天星際和平公司的外交照會就要堆滿案頭了。”

懷炎撫須大笑，接口道：“曜兒此話倒是不假。景元小子考慮的，不僅僅是捉一個呼雷。你想想，你拿出的「寂滅歸墟矢」、「棲魂玉符」，哪一件不是足以讓宇宙各大勢力打破頭爭搶的奇物？更不用說能緩解云騎軍魔陰身的‘燭龍鎧甲’，還有專門針對步離人、對曜青而言如同雪中送炭的‘焚厄陣刀’……”他看向凌曜，目光中帶著感慨，“你付出的，與你所取的‘回報’相比，在許多老家伙看來，簡直與慈善無異。景元若不盡早將你與羅浮、與仙舟牢牢綁定，那才是失職。”

飛霄的投影也冷哼一聲，語氣卻帶著認同：“懷炎老頭說得對。凌曜小子，你這些好東西，放在外面，足以掀起戰(zhàn)爭。也就是在仙舟，有我們這幾個老家伙替你兜著?！?/p>

小黑塔原本正用手指戳著靜室里一盆會發(fā)光的盆栽，記錄著數(shù)據(jù)，聞言頭也不抬，用她那特有的、帶著電子質(zhì)感的清脆嗓音諷刺道：“庸人自擾。無能者才會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利益勾兌與權(quán)衡上。真正的天才，何須在意螻蟻的看法？”她抬起眼皮，掃了一眼懷炎和景元的投影，“就像空間站的研究經(jīng)費，艾絲妲和她背后的家族自然會解決。我們需要做的，只是探索真理的邊界?！?/p>

懷炎并未動怒，反而呵呵一笑，看向小黑塔的目光帶著了然：“黑塔女士（的人偶）所言，是站在天才俱樂部成員的高度。然世間如閣下與凌曜這般人物，終究是鳳毛麟角。大多數(shù)人，包括我們這些老家伙，還是在規(guī)則內(nèi)打轉(zhuǎn)的‘庸人’啊。”

凌曜聽著他們的對話，若有所思，隨即笑著搖了搖頭，語氣帶著一種罕見的認真與堅定：“懷炎爺爺，黑塔，我明白你們的意思。政治有政治的規(guī)則，天才有天才的任性。但我覺得，力量的存在，不應(yīng)只是上層博弈的玩具，或是獨善其身的工具?！?/p>

他目光掃過眾人，緩緩道：“它更應(yīng)該成為守護的壁壘，創(chuàng)造的源泉。我所求的，是一個強者能憐憫弱者，而弱者亦能通過努力贏得尊敬，不必終日活在恐懼與不公中的世界?；蛟S這條路很難，但若無人去走，便永遠不會有路。存護的意志需要所有人的奮斗，而非少數(shù)人的特權(quán)?！?/p>

這番話落下，靜室內(nèi)有片刻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