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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茶敘智弈，獅翼遠翔（第1頁）

第四章茶敘智弈，獅翼遠翔

跟隨著林雨霞，凌曜一行人離開了骯臟喧鬧的貧民窟主街區(qū)，轉(zhuǎn)入更加狹窄、錯綜復(fù)雜的巷道。與外面的混亂不同，越往里走，環(huán)境反而呈現(xiàn)出一種詭異的“秩序感”。垃圾被歸置在角落，偶爾能看到一些沉默的、眼神銳利的人在暗處巡視，見到林雨霞后都微微頷首，目光在凌曜等人身上短暫停留，帶著審視，卻并無冒犯。

最終，林雨霞在一扇看似是廢棄倉庫生銹鐵門的門前停下。她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鑰匙，在某個不起眼的凹陷處一按，鐵門發(fā)出一聲輕微的機括響動，緩緩向內(nèi)滑開。

門后并非想象中的破敗倉庫，而是一條燈火通明、鋪著柔軟地毯的走廊，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、寧神的熏香。走廊盡頭，是一間布置雅致的茶室。

一位身著樸素唐裝、面容和藹、頭發(fā)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茶海前，嫻熟地沖泡著功夫茶。他看起來就像龍門公園里隨處可見的、遛鳥下棋的普通老者。但當(dāng)他抬起頭，目光掃來時，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里一閃而過的精光，卻讓李柚巴瞬間肌肉微微繃緊，武者本能地感受到了深藏不露的危險。此人正是龍門下城區(qū)的無冕之王——鼠王，林舂瑞。

“貴客臨門，蓬蓽生輝。老朽林舂瑞，幾位請坐?！笔笸醯穆曇魷睾停瑤еL者特有的慈祥，他抬手示意對面的座位。

凌曜坦然入座，李柚巴和閻魔愛分坐兩側(cè)。阿爾圖羅則好奇地選了個稍遠的位置，像個準(zhǔn)備欣賞戲劇的觀眾。林雨霞安靜地站在父親身后，目光清冷地觀察著。

“林老先生，叨擾了?！绷桕孜⑽㈩h首，態(tài)度不卑不亢。

鼠王為凌曜斟上一杯清茶，茶香裊裊?！皫孜辉谙鲁菂^(qū)，又是行醫(yī)救人，又是奏樂安魂，動靜不小。老朽雖居陋巷，卻也聽得一二?！彼畔虏鑹兀抗馄胶偷乜聪蛄桕?，“恕老朽眼拙，幾位……似乎并非泰拉?？?？不知蒞臨龍門這污濁之地，所為何事？”

直接的試探。

凌曜端起茶杯，輕嗅茶香，并未直接回答，而是淡然道：“林老先生以一己之力，于此紛亂之地維系一方秩序，令人欽佩。我輩不過是追尋秩序與安寧的旅人，偶經(jīng)此地罷了?！?/p>

鼠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，隨即笑道：“哦？秩序？旅人？閣下的說法倒是新鮮。不知閣下追尋的秩序，與我這老骨頭勉力維持的秩序，有何不同？”

“形式或有不同，本質(zhì)皆為庇護。”凌曜放下茶杯，目光直視鼠王，“譬如，老先生可知，‘黑雨’的殘黨，已借由三號排污渠，滲透進了‘銹錘’酒吧的地下倉庫？他們的目標(biāo)，似乎是閣下上個月剛從薩爾貢收到的那批‘琥珀晶’?！?/p>

此言一出，茶室內(nèi)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！

站在鼠王身后的林雨霞瞳孔微縮，手下意識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。連鼠王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和氣笑容也僵硬了一瞬，他端著茶杯的手穩(wěn)穩(wěn)不動，但眼神已然變得無比銳利，如同盯上獵物的蒼鷹。這條情報極其隱秘，連他最得力的幾個手下都未必清楚全貌！

（他如何得知？！連具體地點和目標(biāo)都……）鼠王心中巨震，瞬間推翻了之前對凌曜的所有評估。這已不是簡單的過江龍，而是擁有恐怖情報能力的深海巨鯨！

阿爾圖羅也感受到了這瞬間緊張的氣氛，興奮地眨了眨眼。（來了！情報的碾壓！真是……美妙的變奏?。?/p>

短暫的沉默后，鼠王緩緩放下茶杯，臉上的笑容重新浮現(xiàn)，卻比之前多了幾分真正的凝重與平等：“……閣下果然非常人。這份‘見面禮’，老朽收到了。”他揮了揮手，林雨霞會意，立刻走到一旁低聲通過通訊器下達指令。

“那么，閣下如此人物，來此總不會只是為了幫老朽清理門戶吧？”鼠王再次為凌曜斟茶，語氣已然不同。

凌曜也不再繞圈子：“我為糾正一個錯誤而來，拯救一個不該在此刻逝去的靈魂。”

“愿聞其詳?！?/p>

“整合運動，霜星。”

鼠王眉頭微蹙：“那位‘雪怪’公主？她可是整合運動的核心戰(zhàn)力，塔露拉的左膀右臂。”

“亦是科西切陰謀下，即將燃盡的燭火。”凌曜語氣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洞悉，“我們需要前往切爾諾伯格?！?/p>

鼠王深深地看了凌曜一眼，似乎想從他眼中看出更多東西。片刻后，他緩緩道：“切爾諾伯格如今已是龍?zhí)痘⒀?。塔露拉……或者說她體內(nèi)的那個存在，力量深不可測，其麾下整合運動成員多為烏薩斯感染者和被蠱惑者，戰(zhàn)力不容小覷。核心城區(qū)的防衛(wèi)尤其嚴密，而且……那里的空間結(jié)構(gòu)似乎因源石技藝和天災(zāi)影響，變得極不穩(wěn)定。”

這是非常有價值的情報。作為交換，也作為對凌曜之前預(yù)警的回報，鼠王提供了更多關(guān)于整合運動兵力分布、以及科西切（黑蛇）可能擁有的、操縱人心與源石環(huán)境的詭異能力信息。

就在這時，阿爾圖羅似乎對鼠王這位深不可測的“強者”產(chǎn)生了濃厚興趣，她悄無聲息地調(diào)動起自己未被禁止的那部分源石技藝，如同一根無形的音叉，輕輕探向鼠王，試圖“共鳴”他此刻的情感旋律。

然而，她的靈覺剛觸及鼠王周身，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深不見底、堅不可摧的嘆息之墻。鼠王甚至沒有看她，只是端起茶杯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微微一動，一股深沉如淵、厚重如大地般的氣息微微一蕩，便將阿爾圖羅那細微的試探徹底湮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