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星軌啟程,法則初構(gòu)
切城的烽火與喧囂被遠遠拋在身后,凌曜一行人乘坐著由輝光獅翼獸牽引的、經(jīng)由第一法概念強化的越野車,行駛在烏薩斯邊境的茫茫雪原上。車內(nèi)氛圍,與車外刺骨的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阿爾圖羅,或者說,“圖圖”,輕輕撥動著手中提琴的琴弦,流淌出的不再是往日那挑動人心欲望的詭譎之音,而是帶著些許迷茫與探索意味的輕柔旋律。她忽然停下了手指,抬起頭,目光越過正在擦拭拳套的李柚巴和靜坐冥想的閻魔愛,落在了靠窗而坐、仿佛在欣賞雪景的凌曜身上。
“凌曜先生?!彼_口,聲音打破了車內(nèi)的寧靜,“我們……這是要前往拉特蘭了嗎?”
凌曜沒有回頭,只是嘴角勾起一絲了然的弧度:“怎么,我們親愛的‘圖圖’小姐,在擔心回到故鄉(xiāng)會被抓起來嗎?”
阿爾圖羅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她伸手,輕輕摘下了那頂偽裝用的金色假發(fā),如瀑的黑色長發(fā)披散下來,襯得她原本帶著幾分戲謔表情的臉龐,多了幾分沉靜與鄭重。
“阿爾圖羅·吉亞洛。這是我的本名。”她迎著車內(nèi)其他幾人投來的目光,優(yōu)雅地行了一禮,眼神卻依舊帶著她特有的狡黠,“感謝您這半個月來的‘庇護’,讓我見識了不同于拉特蘭律法所描繪的……人性的復(fù)雜樂章。那么,接下來前往拉特蘭,您一定會保護我這位‘手無縛雞之力’的薩科塔吧?”說著,她還像變戲法一樣,從身后抽出一張印有她畫像的通緝令。
“唉?你又不是拉特蘭人你怕什么?”李柚巴放下拳套,有些好笑地問道。
“雖然很抱歉向您隱瞞了真名和外貌,”阿爾圖羅晃了晃手中的通緝令,“但是,還請您務(wù)必不要讓那些人抓到我哦~”
“包括你的弟弟?”凌曜終于回過頭,看著她,語氣平淡地拋出一個重磅炸彈。
阿爾圖羅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,隨即綻放出更加明媚,卻也更加“刻意”的笑容:“嗯嗯!”
“那么,”凌曜的笑容加深,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你就認下「圖圖」這個愛稱吧。相比「塑心」這個對外代號,它更加適合你?!?/p>
“可是,”阿爾圖羅眨了眨眼,敏銳地捕捉到凌曜每次叫她“圖圖”時,那下意識瞥向她耳朵的眼神,“您每次說這個稱號為什么下意識看我的耳朵呢?可以的話,我還請求使用「塑心」這個稱號呢~因為,即使我的能力被您封印,但是您臉上那看小孩子的眼神也告訴我,這個稱號一定有問題呢~”
“拒絕無效?!绷桕椎恼Z氣帶著戲謔,卻斬釘截鐵,“我親愛噠音樂家:圖圖小姐。”
阿爾圖羅頓時泄了氣,有些無奈地扶額,那副秉承優(yōu)雅卻屢屢破功的樣子,引得李柚巴低聲對身旁的閻魔愛解釋道:“之前我問過凌曜,他說‘圖圖’這個愛稱,既有阿爾圖羅中間取一個字作為小名的意思,還有他家鄉(xiāng)一個關(guān)于‘大耳朵圖圖’的動畫片典故……”
閻魔愛抱著人偶,赤色的眼眸眨了眨,似乎無法理解這個笑點,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一直安靜旁觀的普瑞賽斯,數(shù)據(jù)流般的目光在凌曜和阿爾圖羅之間流轉(zhuǎn),她清冷的聲音響起:“根據(jù)我的記錄,在非必要情況下,通過言語互動制造無意義的情感波動,會降低效率。但你們的這種模式……似乎能穩(wěn)定團體內(nèi)部的情緒熵值。有趣。”
凌曜看向她:“這就是‘人性’的一部分,普瑞賽斯。并非所有計算,都需要以‘效率’為最高優(yōu)先級。”
普瑞賽斯微微偏頭,似乎在處理這個難以用數(shù)據(jù)完全量化的概念。她看著凌曜,這個時而威嚴如神只、時而戲謔如鄰人的存在,與她數(shù)據(jù)庫中任何關(guān)于“強者”或“領(lǐng)導(dǎo)者”的模板都無法匹配。這種無法預(yù)測的“意外性”,對她而言,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的觀察樣本。
根據(jù)普瑞賽斯的導(dǎo)航與凌曜「啟示」的指引,團隊并未直接進入拉特蘭國境,而是繞道進入了其鄰國——以音樂與高塔術(shù)士聞名的萊塔尼亞。他們的目標,是位于邊境的一個名為“暮色溪谷”的小型移動聚落。根據(jù)羅德島此前流出(或許是有意流出)的情報,這里近期接收了一批因天災(zāi)與貴族傾軋而流離失所的感染者,情況不容樂觀,正是一個實踐理念的絕佳地點。
然而,當車輛駛近聚落時,看到的并非預(yù)想中的混亂與絕望。一道溫暖的、帶著治愈力量的光暈籠罩著整個聚落外圍,驅(qū)散了些許寒意。光暈之中,隱約可見一位有著棕色長發(fā)、頭頂光圈的薩科塔少女,正閉目專注地施展著源石技藝,為她面前排隊的感染者村民們緩解病痛。她身邊,一位戴著眼鏡、氣質(zhì)干練的菲林族女性正快速記錄著病情,另一位身材高大、面容堅毅的札拉克族男性則維持著秩序。
“是羅德島的干員?!逼杖鹳愃沽⒖套R別出他們制服上的標志,“那個薩科塔,是調(diào)香師萊娜。菲林是嘉維爾,札拉克是巡林者??磥?,有人搶先一步了?!?/p>
凌曜并未感到意外,他示意停車,帶著團隊走了過去。
他們的到來立刻引起了注意。巡林者警惕地上前一步,嘉維爾也停下了筆,只有萊娜還在專注地治療。
“你們是什么人?”巡林者沉聲問道,目光掃過凌曜一行人,在普瑞賽斯和阿爾圖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。
“路過的旅人,或許能提供一些額外的幫助?!绷桕灼届o地回答,他的目光越過巡林者,看向那些依舊面帶痛苦的感染者,“萊娜小姐的技藝精湛,但如此多的人,她一個人的力量恐怕難以為繼?!?/p>
他并未征求同意,只是抬起了手。十戒之上,屬于第三法·靈魂物質(zhì)化的柔和光芒緩緩亮起,不同于萊娜那溫暖而具象的源石技藝光輝,這光芒更接近于世界的本源,帶著一種創(chuàng)造與修復(fù)的法則力量,如同溫柔的潮水,無聲地漫過整個聚落。
光芒所過之處,感染者們體表的源石結(jié)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、縮小,那折磨人的隱痛與窒息感迅速消退。土地之上殘留的源石污染也被凈化,甚至有一些枯死的植物重新抽出了嫩芽。
這神跡般的一幕,讓所有村民和羅德島的干員都驚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