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律法之城,新約之始
拉特蘭,萬國音樂節(jié)。
這座以律法與共感著稱的天使之城,此刻沉浸在一片盛大而莊嚴的節(jié)日氣氛中。潔白的街道點綴著金色的綬帶,空氣中彌漫著管風琴低沉的共鳴與各地樂器交織的奇異旋律。來自泰拉各國的使節(jié)與游客穿行其間,為這座律法至上的城市增添了罕見的鮮活色彩。
凌曜一行人行走在前往中央大教堂廣場的人流中。阿爾圖羅稍稍落后半步,下意識地用指尖卷著一縷黑色的發(fā)絲,顯示出她內心的些許不寧。費德里科——她的弟弟,那位以冷酷高效著稱的公證所執(zhí)行者——如同最恪盡職守的監(jiān)視者(或者說,導游?)走在隊伍一側,但他的目光偶爾掃過阿爾圖羅時,那份冰冷似乎也融化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復雜。
“無需緊張,圖圖?!绷桕椎穆曇魩е回灥膽蛑o,打破了沉默,“不過是把你的琴聲,送給更多‘知音’罷了。”
阿爾圖羅無奈地瞥了他一眼,對于這個被強行安上的、充滿“鄉(xiāng)土氣息”的愛稱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竟然開始有些習慣了?!澳f得輕巧……這里畢竟是拉特蘭?!彼p聲回應,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帶著平和微笑的薩科塔同胞,感受著空氣中那無形卻無處不在的“共感”網絡,那熟悉的、令人安心又隱隱感到束縛的律法主旋律。
“正因如此,你的‘新聲’才更有價值?!绷桕滓馕渡铋L地回道。
就在這時,一個活潑而帶著幾分貴氣的聲音插了進來:
“喲!這不是費德里科執(zhí)行官嗎?真是稀客,居然親自當起導游來了?”
眾人轉頭,看見一位穿著時尚、留著金色長卷發(fā),額前有一縷醒目白色挑染的菲林族少女。她身后跟著幾位看起來像是護衛(wèi)又像是助理的人員,但她本人卻毫無架子,笑瞇瞇地湊了過來,好奇地打量著凌曜一行人。
“詩懷雅小姐?!辟M德里科一絲不茍地點頭致意,“根據(jù)《外賓接待條例》第4條,我有義務確保受邀嘉賓在拉特蘭期間的活動符合規(guī)范。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,規(guī)矩最大嘛。”被稱為詩懷雅的少女擺了擺手,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凌曜,“你們就是最近傳聞中,在切城和萊塔尼亞邊境弄出不小動靜的‘旅行者’?我是碧翠克斯·詩懷雅,龍門近衛(wèi)局特別聯(lián)絡員,兼……嗯,一個對有趣的人和事比較感興趣的普通市民?!彼纹さ卣A苏Q?,刻意忽略了“詩懷雅家族”這個在龍門乃至炎國都舉足輕重的背景。
凌曜自然看出了她的刻意低調,也從「啟示」中知曉了她的部分信息,從善如流地笑道:“幸會,詩懷雅小姐。我是凌曜,一群追尋‘答案’的旅人?!?/p>
“答案?”詩懷雅挑眉,隨即笑道,“聽起來就很有意思。對了,這位……”她的目光轉向阿爾圖羅,尤其在看到她手中的琴盒時頓了頓,“……是準備在音樂節(jié)上演出嗎?我可是很期待哦?!?/p>
阿爾圖羅優(yōu)雅地行了一禮,并未多言。她能感覺到,這位來自龍門的大小姐,其內心的“旋律”活躍而精明,帶著商人的敏銳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,但并無太多惡意。
隊伍繼續(xù)前行,在靠近廣場邊緣時,一位有著淺藍色短發(fā)、衣著風格與內陸迥異的阿戈爾少女,正安靜地站在一個售賣各種奇特貝殼與海洋生物標本的攤位前。她的目光似乎被普瑞賽斯吸引——或者說,是被普瑞賽斯與凌曜之間關于“深藍之樹能量頻率異常波動”的低聲討論所吸引。
“你們……在談論‘母親之樹’?”阿戈爾少女海霓抬起頭,眼中帶著學者般的好奇與一絲警惕。
普瑞賽斯轉過她那數(shù)據(jù)流般的目光,平靜地回答:“根據(jù)記錄,你口中的‘母親之樹’,前文明代號為‘深藍之樹’,是‘保存者’計劃的潛在載體之一。其能量讀數(shù)在近期存在非自然擾動?!?/p>
海霓的臉色微微變了變,她深吸一口氣:“海洋……正在變得‘吵鬧’。有些聲音,不該被喚醒?!彼龥]有多說,只是深深看了凌曜和普瑞賽斯一眼,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便轉身融入人群。這是一個信號,來自深海的信使,預示著那片蔚藍之下的危機,已不容忽視。
終于,團隊抵達了中央大教堂前的宏偉廣場。巨大的圓形廣場周圍早已坐滿了觀眾,包括貴賓席上的各國使節(jié)——維多利亞的代表格拉斯哥幫成員、萊塔尼亞的高塔術士黑鍵、炎國官方派出的驚蟄……他們的目光或好奇,或審視,或凝重,都聚焦在廣場中央那暫時空置的舞臺上。
菲亞梅塔,作為拉特蘭樞機主教之一,親自在貴賓席迎接凌曜。“凌曜先生,歡迎。希望拉特蘭的樂章,能為您帶來一些……啟發(fā)?!?/p>
“或許,我能為拉特蘭的樂章,增添一些不一樣的變奏。”凌曜微笑著回應,目光卻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地板,看到了深埋于地下的那個巨大、復雜、散發(fā)著柔和白光與無數(shù)數(shù)據(jù)流的結晶體——天堂支點。普瑞賽斯站在他身側,無聲地傳遞著信息:“目標狀態(tài)穩(wěn)定,外部信仰能量護盾完整,核心加密鎖……確認為情感共鳴模式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