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7章 戰(zhàn)鼓鳴響與鬼神的問候（第2頁）

兩只手，一只巨大、粗糙、布滿傷疤與歲月痕跡，蘊含著最原始、最狂暴的粉碎性力量；一只修長、白皙、看似無害，卻隱藏著來自異世界、冰冷死寂的詭異規(guī)則。

在無數(shù)道幾乎凝固的目光注視下，兩只截然不同的手終于握在了一起！

嗡——！

在接觸的剎那，勇次郎手臂上的肌肉瞬間如同鋼絲般絞緊繃實！他毫不留情地發(fā)動了足以將高強(qiáng)度合金鋼捏變形的恐怖握力！他要讓這個膽敢一而再挑釁他、讓他出丑的小子，手掌連同腕骨瞬間變成一灘爛泥！

然而——

預(yù)想中的骨骼碎裂聲并未傳來。也沒有任何力量對抗的僵持感。

勇次郎感覺自己握住的，根本不是一只血肉之手，而是一塊絕對零度的、堅不可摧且光滑無比的萬年玄冰！不，甚至比那更甚，是一種純粹的、概念上的“冰冷”與“死寂”！

一股冰冷刺骨、仿佛能凍結(jié)血液、湮滅生機(jī)的詭異能量，瞬間從凌曜的手掌皮膚下彌漫開來！那不是硬度的對抗，而是一種更根本的“規(guī)則”層面的拒絕！勇次郎那足以撼動山岳的狂暴握力，如同泥牛入海，被那股冰冷的“無”所徹底吞噬、所否定！仿佛他的力量在面對一種截然不同的宇宙法則時，失去了作用的基礎(chǔ)！

更讓他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縮的是，一股尖銳的、仿佛能直接傷害靈魂的寒意，正順著他的手掌皮膚和毛孔，試圖逆向侵蝕他的手臂經(jīng)絡(luò)！

凌曜依舊面帶微笑，甚至還好整以暇地用左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框（一個完全不符合當(dāng)下緊張氛圍的、充滿惡趣味的動作）。

“范馬先生的‘熱情’，真是讓人印象深刻。”凌曜的語氣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調(diào)侃，“手勁果然名不虛傳，握得人手心直發(fā)涼呢?！?/p>

勇次郎臉上那慣有的玩味和輕蔑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興奮和罕見的凝重。他喉間發(fā)出一聲低沉的、近乎猛獸呲牙的嘶鳴，猛地再次加大力量，手臂上盤虬的青筋如同怒龍般凸起，甚至發(fā)出了細(xì)微的、仿佛高強(qiáng)度合金承受極限壓力時的嘎吱聲！兩人握手處的空氣都開始微微扭曲蕩漾，仿佛無法承受這無聲的角力！

但凌曜的手掌，依舊白皙如常，甚至連最細(xì)微的變形都沒有，臉上的表情也依舊是那副氣死人的輕松模樣。那冰冷的寒意反而有加劇的趨勢，勇次郎的手掌邊緣甚至開始凝結(jié)出肉眼可見的淡淡白霜！

短短兩三秒的僵持，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(jì)那般漫長，壓迫得周圍觀眾幾乎無法呼吸。

“哼！”勇次郎率先松開了手。他不是無法繼續(xù)加持力量，而是已經(jīng)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——一個明確的、超出他理解的答案。

他抬起自己的右手，低頭看了一眼。那只捏碎過無數(shù)強(qiáng)者骨頭的手掌掌心處，竟然留下了一小片清晰的、正在緩緩融化的冰霜痕跡，一股殘留的陰冷刺痛感正順著經(jīng)絡(luò)慢慢消退。

“原來如此…”勇次郎再次抬頭，死死盯住凌曜，那雙獸瞳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、近乎純粹的狩獵般的戰(zhàn)意，“冰冷的…不屬于活物的…‘死’的味道。我記住你了，小子。好好留著你的命?！?/p>

說完，他不再停留，仿佛剛才只是進(jìn)行了一次再平常不過的打招呼，轉(zhuǎn)身大步離開，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戰(zhàn)鼓般敲在每個人心頭。

直到他走遠(yuǎn)，消失在人群另一端，周圍的人才仿佛集體解除了定身術(shù)，爆發(fā)出海嘯般的、壓抑已久的驚呼和議論聲。所有人看凌曜的眼神都徹底變了，充滿了驚駭、疑惑、恐懼以及難以置信。

烈海王和刃牙立刻沖上前。

“凌兄！你沒事吧？！”烈海王急忙抓起凌曜的右手，翻來覆去地檢查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那手掌光滑依舊，連一絲紅印都沒有，反而透著一股異常的涼意。

刃牙則死死盯著凌曜的手，又看向勇次郎離開的方向，眼中充滿了震撼和不解：“他…他竟然…”

凌曜輕松地抽回手，隨意地甩了甩，仿佛剛才只是沾了點灰塵。

“沒事。”他笑了笑，語氣平淡，“只是沒想到，‘地上最強(qiáng)’的手，冬天摸起來肯定挺涼快的。”

他這句輕描淡寫的調(diào)侃，卻讓烈海王和刃牙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
勇次郎的手涼？開什么玩笑！那只手剛剛才爆發(fā)出足以熔化鋼鐵的恐怖血氣！剛才那短暫的握手，他們隔老遠(yuǎn)都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力量對撞和詭異的低溫！

這個凌曜…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毫發(fā)無傷地接下了勇次郎的握手？！他到底是什么人？！

這場發(fā)生在抽簽儀式后的短暫交鋒，其帶來的震撼與謎團(tuán)，甚至遠(yuǎn)遠(yuǎn)超越了之前勇次郎秒殺挑釁者的暴力場面，深深烙印在了所有目睹者的心中。

大擂臺的血腥帷幕，已然由這兩位“非人”存在的第一次正式碰撞，隆重而詭異地拉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