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!不要!”克巳和神心會的弟子們發(fā)出悲鳴,想要沖上擂臺。
“全都給我站??!”愚地獨步頭也不回,用盡最后的力氣怒吼,“這是我選擇的道!朝聞道,夕死可矣!誰都不準過來!”他的背影,在此刻顯得無比巍峨而悲壯。
克巳熱淚盈眶,卻死死攔住了其他弟子,他明白,這是師父身為武者的最后尊嚴。
勇次郎深吸一口氣,周身那模擬的肌肉狀態(tài)瞬間平息。緊接著,一股遠比之前恐怖十倍、百倍的兇煞之氣沖天而起!整個競技場的溫度仿佛驟然降低!他背部的肌肉真正地活了過來,瘋狂蠕動、虬結(jié),皮膚下的青筋如同扭曲的鬼畫符,一幅真正意義上的、仿佛來自地獄的鬼哭神嚎鬼背,赫然降臨!
無形的威壓讓靠近擂臺的觀眾幾乎窒息昏厥!
“接好了,老家伙!這是…霸道的答案!”
勇次郎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,只是最簡單、最直接的一記深紅色正拳,直線推出!拳鋒所過之處,空氣被極度壓縮,發(fā)出尖銳的爆鳴!愚地獨步拼盡生命凝聚的白色合氣墻,在這絕對的力量與意志面前,如同陽光下的冰雪,瞬間粉碎!拳勁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的胸膛!
愚地獨步身體猛地一震,眼中的神采急速消退,帶著一絲滿足與解脫,仰天倒下。心臟,在那一瞬間被霸道的拳勁震得停止了跳動。
勇次郎緩緩收拳,身上的鬼背如同潮水般退去。他滿足地舔了舔嘴唇,仿佛剛剛享用完一頓豐盛的大餐。他雙手插兜,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愚地獨步,徑直向選手通道走去。只是在經(jīng)過通道口時,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頂層VIp室,與凌曜的視線隔空相交了一瞬。那眼神中,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挑釁與…某種詭異的“托付”。
隨即,他狂妄的笑聲回蕩在通道中,身影消失不見。
“獨步?。?!”德川光成老淚縱橫,不顧一切地沖上擂臺??怂群蜕裥臅茏觽円卜鋼矶?,隨行的醫(yī)護人員立刻進行搶救,但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。
“老師…勇次郎他最后看您那一眼…是什么意思?”李柚巴心有余悸地問道,“他是在向您示威嗎?您下次一定要狠狠教訓他!我會帶領(lǐng)侍女隊給您加油的!”她連忙用拍馬屁來掩飾內(nèi)心的慌亂,生怕凌曜又給她出難題。
凌曜哂笑一聲,作勢又要抬手,嚇得李柚巴趕緊抱住腦袋。他放下手,站起身,徑直向VIp室出口走去。
“誒?老師,我們?nèi)ツ??救護車在另一邊…”李柚巴連忙跟上。
“救人?”凌曜腳步不停,聲音傳來,“一,我是你老師,不是救火隊員,什么事都要我親力親為,要你們這些徒弟何用?二,愚地獨步與我非親非故,他的人也未曾向我開口求助,我為何要上趕著去當爛好人?記住,仁義,不是廉價的施舍。想要獲得拯救,自己至少要先伸出求援的手?!?/p>
李柚巴似懂非懂,但聽說不用自己去面對那爛攤子,心里頓時松了口氣。(還好不用我去…那種場面我可應付不來。)
就在德川絕望之際,烈海王大步走上了擂臺,沉聲道:“德川先生,請稍安勿躁。師尊離去前,已有安排?!?/p>
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,烈海王脫去上衣,露出精壯的身軀。他凝神靜氣,左右手分別劃出剛猛與柔韌的軌跡,一股迥異于他以往氣息的力量開始凝聚——正是凌曜這幾日指點他,融合了旋風鐵斬拳之剛與流水巖碎拳之柔的奧義!
“旋風流水轟氣空裂拳……第一式·蘇生!”
烈海王低喝一聲,右拳帶著一種奇異的震動頻率,并非砸向愚地獨步的前胸,而是精準地印在他的后心要害之處!這一拳,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巔,剛猛的拳勁透體而入,卻在接觸心臟的瞬間化為一股柔和的震蕩波!
“咚……”
一聲微弱卻清晰的心跳聲,通過貼在地面的聽診器,傳入了緊挨著的醫(yī)生耳中!
“心跳!有心跳了?。 贬t(yī)生難以置信地驚呼起來!
全場先是一靜,隨即爆發(fā)出雷鳴般的、混雜著敬意與慶幸的掌聲!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收拳而立、氣息平穩(wěn)的烈海王身上,更穿透他,投向了那位已然離去、卻仿佛掌控一切的“悖論武尊”凌曜所在的方向。
敬畏與希望,在血腥的格斗場上,悄然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