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時分,李嬸帶著隊伍從北嶺村回來,押著兩輛推車,車上裝滿干糧和鹽塊。艾琳親自上前查驗,打開麻袋確認數(shù)量后,讓登記員記入工分簿。
“按戶分配基礎(chǔ)口糧?!彼f,“大人一天一勺米,小孩半勺。省下來的可以換工分?!?/p>
下午,她帶人檢查北坡獵徑。路上發(fā)現(xiàn)一處塌方,堵住了水源渠。她立刻調(diào)來五人清理碎石,另派兩人去上游查看是否有暗溝被破壞。
回到村里,她看見幾個年輕人坐在校場邊上發(fā)呆。她走過去問:“為什么不干活?”
其中一人抬起頭:“我們組的人受傷了,沒人帶隊。”
艾琳說:“那就你自己帶頭。去找彼得領(lǐng)任務(wù),修西坡了望臺。工具在倉庫右角第三個架子?!?/p>
那人愣了一下,站起來走了。
傍晚,彼得拿著工分簿來找她。上面記錄了當(dāng)天各項任務(wù)完成情況:南門缺口填了三分之二,陷阱重設(shè)七處,采集藥材三筐,修補陶罐十二個。
艾琳翻完記錄,說:“明天加一條規(guī)則,連續(xù)三天完成任務(wù)的家庭,優(yōu)先分配藥品和布料。”
彼得問:“警戒呢?要不要減人手?”
艾琳搖頭:“雙崗不變,哨臺每兩小時換一次人。敵人退了,但沒敗。只要我們松懈一天,就可能再失一切?!?/p>
她走向村口了望臺,爬上木梯。風(fēng)從北方吹來,帶著焦土味。她扶著欄桿,看向遠處地平線。那里什么也沒有,但她知道,那邊有人也在看這邊。
夜色漸深,村里亮起幾盞油燈。炊煙從屋頂升起,一戶人家正在做飯。孩子的笑聲穿過院子。
艾琳仍站在臺上。她的斗篷上有干掉的血跡,右手虎口裂開一道口子,還沒包扎。她盯著北方不動,直到聽見下方營地傳來腳步聲。
彼得走上臺,遞來一碗熱湯:“喝點吧?!?/p>
她接過碗,沒喝。她說:“明天把陷坑加深一尺,南門加一道暗溝,引水用。”
彼得應(yīng)了一聲,準備下臺。
艾琳忽然開口:“那個俘虜,審了嗎?”
“還沒。關(guān)在地窖,等你下令?!?/p>
她放下碗,手指輕輕敲了敲木欄。
下方巡邏隊員舉著火把走過,光影晃動。
一只烏鴉落在南門新碑頂端,歪頭看了幾秒,撲翅飛向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