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98章 鯊影再現(xiàn)，智退兇獸（第1頁）

海面輕微晃動，浮木邊緣的繩結(jié)在水波里一沉一浮。艾琳的手指搭在木板裂縫上，指尖觸到一絲異樣的松動。她沒動，只將呼吸壓得更淺。

科爾的膝蓋微微抬起，手臂肌肉繃緊。艾琳用腳尖輕點他小腿，一下，兩下。科爾睜眼，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水面。

水下傳來低頻震動，像是巨物貼底滑行。南的肩膀突然一抖，整個人向側(cè)傾去，綁繩卡進浮木縫隙，發(fā)出“咯”的一聲脆響。

“按住她。”艾琳聲音極低，卻像鐵片劃過木頭。

科爾立刻伸手扣住南的肩胛，另一只手拽緊連接繩。湯姆也醒了，本能地縮身靠向內(nèi)側(cè)。伊恩喉嚨里滾出一聲嗚咽，被他自己咬住。

黑影從木筏下方猛然上沖，撞擊聲悶如擂鼓。左側(cè)浮木翹起半尺，連接處的麻繩崩斷一根，碎屑濺入水中。南的一只腳已懸空，腳趾抽搐著拍打水面。

艾琳翻身跪起，左手撐住傾斜的木板，右手探向腰間。鐵片還在，但不夠長，刺不穿皮肉。她盯著水紋擴散的方向，判斷鯊魚正繞回右側(cè)。

它回來了，而且不再試探。

第二擊來得更快。整片水域翻涌，木筏劇烈晃動，瑪拉的身體滑向邊緣，被伊恩一把抱住。湯姆撲上去壓住另一頭，嘴里溢出嘶啞的吼聲。

艾琳抓住一塊斷裂的浮木殘片，猛地砸向水面。三下，四下。水花炸開，震蕩傳開。鯊魚短暫退卻，但很快又逼近，鼻尖破水而出，露出鋸齒狀口裂。

月光斜照，艾琳看清了它的左眼——一道撕裂傷橫貫眼瞼，皮肉翻卷，瞳孔渾濁發(fā)白。這傷是她之前擲木片時留下的。它記住了痛，也記住了她。

動物不會忘記傷害它的來源。

“它怕動靜，也怕光?！彼吐曊f，不是解釋，是確認。

科爾抬頭：“怎么打？布條都濕透了?！?/p>

艾琳沒答。她低頭看自己衣襟，右角還干著。那是她白天刻意護住的最后一點干燥布料。她扯下那塊布，又從腳邊摸出一顆拇指大的石子——昨天固定繩結(jié)時順手撿的，一直沒扔。

她把石子包進布里，用牙齒咬住布角，雙手打結(jié)。布條太短，只能纏兩圈。她咬緊牙關(guān)，再繞一圈，舌尖嘗到血腥味。

這時，鯊魚第三次沖撞。右側(cè)浮木直接抬離水面，連接繩連斷兩根。木筏開始解體。

“拍水！”艾琳低喝，“一起?！?/p>

科爾率先舉手猛擊水面，啪啪作響。湯姆跟著拍，伊恩顫抖著舉起手，南也機械地抬臂。五個人同時制造噪音，聲音雖弱，在死寂海面卻格外清晰。

鯊魚遲疑了一瞬，繞行速度減緩。

艾琳伏低身體，藏在眾人影子里。她估算距離，等鯊魚游至側(cè)前方，露頭瞬間，左眼朝向木筏——就是現(xiàn)在。

她甩出手。

布包劃出弧線，正中左眼舊傷。

“啪！”

不是木片擊水的脆響，而是鈍物砸中血肉的悶聲。鯊魚整個頭部猛地一偏，隨即瘋狂翻滾，尾鰭掀起浪墻，水柱高高濺起。它在原地打轉(zhuǎn)，脊背撞上浮木，發(fā)出沉重撞擊聲，然后驟然下沉，黑影迅速消失在深水里。

沒人說話。

木筏靜止，隨波起伏。斷裂的繩索垂在水中，輕輕擺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