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32章 內部整頓凝眾志（第1頁）

夜風還在吹，艾琳坐在指揮棚外的石墩上，手沒松開腰間的劍柄。彼得帶兩個年輕人來換崗時，她才動了一下。

“你回去睡?！北说谜f。

“我不累?！彼f，“你們盯好南側，腳印的事不能放?！?/p>

彼得點頭，帶著人走了。她沒進棚，也沒回屋。天快亮了，灰光一點點爬上東谷的坡頂。她把昨夜寫的兩張紙攤開，上面是三類人的名字：傷員家屬、提過投降的、最近不說話的。

她盯著那張紙看了很久，折起來放進懷里。

太陽剛出，她起身走向療傷棚。路上碰到幾個早起搬石頭的人，沒人說話，只是低頭讓路。她沒停下，走到李家媳婦住的土屋前，敲了門。

門開了條縫，女人看見是她，愣了一下。

艾琳從身后拿出一碗熱湯?！皠偘镜?，給孩子喝?！?/p>

女人接過碗，手有點抖。屋里傳來孩子的呻吟聲。

“他還沒醒？”艾琳問。

“燒退了些，但腿上的傷……”女人聲音低下去。

“我們會撐住?！卑照f，“藥還有，繃帶也夠。你不用怕沒人管?！?/p>

女人抬頭看她?！拔也皇桥虏还堋Ｎ沂桥隆退氵@次贏了，下次呢？再死人怎么辦？”

艾琳沒回答快。她走進屋，在泥地上坐下?！拔抑滥阍谙胧裁?。我也想過。北墻底下埋了七個人，我每天都會去看。他們不是為我死的，是為我們還能自己做飯、自己修墻、自己決定要不要開門迎人。”

女人蹲下來，抱著碗。

“我不是神?！卑照f，“我不能保證以后不死人。但我能保證，每一步都是為了讓大家活得有尊嚴。不是跪著活，是站著活。”

女人眼淚掉了下來。

艾琳站起來，拍拍她的肩。“湯趁熱喝。孩子會好起來?！?/p>

她走出門，繼續(xù)往下一家走。

中午前，她去了王三家。男人剛從北坡回來，臉上全是土，衣服也破了。七座墳都壘好了，每座前都有一塊石頭，刻著名字。

王三看見她，低下頭?！拔义e了。”

“錯不在嘴?！卑照f，“錯在心不信了?，F(xiàn)在信了嗎？”

“信了?！彼f，“那七座墳比我這輩子說得話都重。”

“知錯不必罰?！卑照f，“愿改便是力?！?/p>

王三抬起頭，眼里有光。

下午，銅鑼響了一聲。這是召集校場議事的信號。

人們陸續(xù)聚到校場，站成幾排。艾琳站在高臺邊緣，沒說話。彼得拿著一張紙走上臺。

“我念一下現(xiàn)在的情況?！北说瞄_口，“糧食還能撐二十三天，油料夠用十次防守，箭矢造了一百七十支，缺口修補進度完成六成。巡邏隊每兩小時一班，雙人值守，東谷南側加設絆鈴?！?/p>

他念完，臺下有人點頭。

艾琳往前一步?！敖裉旖心銈儊恚皇怯栐?。是請幾個人說說心里話?！?/p>

她看向人群?！巴跞阆葋?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