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71章 最后的對峙（第1頁）

王梓被帶進(jìn)審訊室時(shí)，臉色蒼白得嚇人，嘴唇?jīng)]有一點(diǎn)血色。他低著頭，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鞋尖，不敢看任何人。之前那種故作冷靜或者歇斯底里的瘋狂都不見了，只剩下一種被抽空了力氣的麻木和…恐懼。

宿舍同學(xué)的證詞像一把把錘子，徹底砸碎了他精心編織的謊言外殼。他知道，自己再也瞞不住了。

陸野和孫建軍坐在他對面，這次沒有急著開口。審訊室里很安靜，只有空調(diào)運(yùn)轉(zhuǎn)的微弱嗡嗡聲，這種沉默反而更讓人壓抑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陸野才緩緩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到王梓耳朵里：“王梓，你宿舍的同學(xué)，都已經(jīng)說了?！?/p>

王梓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，頭垂得更低了。

“你那天晚上，并不在宿舍。你去了舊樓，對不對？”陸野繼續(xù)問，語氣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王梓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，指節(jié)因?yàn)橛昧Χl(fā)白。他不說話，只是沉默。

“你讓他們幫你撒謊，還用什么…亡靈索命來嚇唬他們。”孫建軍忍不住插話，語氣帶著壓抑的火氣，“你小子可以啊，心思夠毒的！”

王梓的肩膀縮了一下，依舊沉默。

“王梓，”陸野的聲音加重了一些，“事到如今，隱瞞沒有任何意義。我們現(xiàn)在不是在問你有沒有去，而是在問你，去干了什么。張超的死，跟你到底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聽到“張超的死”幾個(gè)字，王梓的身體猛地一顫。他終于緩緩抬起頭，眼睛里布滿了血絲，眼神空洞又絕望。

“…是我干的?！彼穆曇羯硢〉脜柡?，幾乎不像他自己的聲音，“…人是我殺的?！?/p>

雖然早有預(yù)料，但親耳聽到他承認(rèn)，陸野和孫建軍心里還是沉了一下。

“怎么殺的？為什么殺他？”陸野追問，同時(shí)示意記錄員仔細(xì)記錄。

“用…用繩子勒死的…”王梓的眼神飄忽，仿佛又回到了那個(gè)恐怖的夜晚，“…為什么？因?yàn)樗撍?！他欺?fù)我！天天欺負(fù)我！我受不了了！我真的受不了了！”

他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，呼吸變得急促。

“就因?yàn)樗圬?fù)你，你就殺了他？”孫建軍皺緊眉頭，“學(xué)校里那么多人，被欺負(fù)的也不是你一個(gè)，怎么沒見別人去殺人？”

“你們懂什么？！”王梓突然激動地吼了起來，眼淚瞬間涌了出來，“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過分！他搶我飯卡！把我鎖在廁所里！在我書本上寫臟話！還…還把我奶奶給我求的護(hù)身符扔進(jìn)臟水溝里！那是我奶奶走了幾十里路去廟里求來的！”

他哭得渾身發(fā)抖，積壓了太久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(fā)。

“我跟老師說過！老師就說‘一個(gè)巴掌拍不響’！讓我自己找原因！我爸媽在外面打工，一年到頭回不來一次，我跟誰說？我能跟誰說？！除了我奶奶，誰在乎我死活？！可我奶奶…我奶奶她…”他泣不成聲，再也說不下去。

審訊室里只剩下他壓抑不住的哭聲。陸野和孫建軍都沒有打斷他，讓他發(fā)泄著積壓已久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