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衛(wèi)東那瞬間的緊張和臉色變化,沒有逃過孫建軍和陸野的眼睛。
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,心里都有了數(shù)。
孫建軍繼續(xù)不動聲色地閑聊:“哦,去世早啊…可惜了。胡老歪那人脾氣是怪,聽說年輕時得罪不少人,你爸沒跟他有過啥矛盾吧?”
李衛(wèi)東眼神閃爍,低下頭看著地面:“沒…沒有…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,誰還記得清…”
他的手指下意識地絞在一起,顯得很不安。
陸野注意到,他那雙做木工活的手,指關節(jié)粗大,皮膚粗糙,但指甲縫里似乎很干凈,看不到任何紫色的痕跡。
“李師傅手藝這么好,除了做木工,平時還搗鼓點別的嗎?”陸野看似隨意地岔開話題,眼睛卻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,“比如…采點草藥什么的?聽說西山草藥不少?!?/p>
“草藥?”李衛(wèi)東猛地抬起頭,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,連忙擺手,“不不不,我不懂那個!那是老輩人才懂的東西,我就會點木匠活…”
反應過激了。
越是否認,越顯得可疑。
孫建軍和陸野心里基本有了判斷,但這個李衛(wèi)東心理素質(zhì)似乎還行,直接問恐怕問不出什么。
又閑聊了幾句,兩人便起身告辭。
離開李衛(wèi)東家一段距離后,孫建軍立刻通過對講機低聲下令:“監(jiān)控這個李衛(wèi)東!查他和他家的所有背景!特別是他父親的情況!還有,查他最近一個月的行蹤!”
“是!”
回到臨時指揮部,很快,關于李衛(wèi)東的初步信息就匯總過來了。
李衛(wèi)東,38歲,未婚,父母早亡,父親李滿倉在他十歲那年就去世了。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,性格內(nèi)向,有點孤僻,但手藝不錯,平時靠做木工零活為生。社會關系簡單,沒聽說和誰有深仇大恨。
關于他父親李滿倉,老輩人有點印象,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(nóng)民,也會點采藥的手藝,但死得挺早,據(jù)說是上山采藥時失足掉下懸崖摔死的。當時好像還和胡老歪有過一點爭執(zhí),具體為什么記不清了。
李滿倉…采藥…失足墜崖…和胡老歪有過爭執(zhí)…
這些信息碎片,瞬間和之前的線索串聯(lián)了起來!
采藥人!沖突!死亡!
陸野的猜測可能成真了!
“查!重點查李滿倉的死因!當年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!”孫建軍激動地下令。
民警們再次深入走訪那些年事已高的老人。
經(jīng)過艱難的詢問和拼湊,一段被塵封了將近三十年的往事,漸漸浮出水面。
大約三十年前,李衛(wèi)東的父親李滿倉,確實是個采藥人。他和胡老歪年紀相仿,據(jù)說關系還不錯,經(jīng)常一起上山。
后來有一次,兩人一起上山采一種比較珍貴的藥材,據(jù)說只有懸崖峭壁上才有。
回來后沒多久,就傳出消息,說李滿倉采藥時不小心掉下懸崖死了。尸體是胡老歪幫忙找回來的。
當時大家都以為是意外,也沒人多想。只有少數(shù)人隱約聽說,兩人上山前好像因為什么事情吵過架,李滿倉死后,胡老歪還偷偷變賣了一些特別值錢的藥材,闊氣了一陣子。
但由于沒有證據(jù),加上胡老歪一口咬定就是意外,這事就不了了之了。
李滿倉死后,他老婆受不了打擊,一病不起,沒多久也去世了。留下年僅十歲的李衛(wèi)東成了孤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