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,窒息般的黑暗。
身后是山崩地裂般的轟鳴與能量風(fēng)暴肆虐的余波,震得整個暗渠都在劇烈顫抖,碎石簌簌落下。前方是未知的、被徹底堵死的絕路。
蕭徹緊緊攬著云薇,將她護(hù)在懷中,用自己的脊背承受著大部分落石的沖擊。云薇臉色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,方才那傾盡全力的凈化一擊,幾乎抽空了她的精神與“星核之種”積攢的力量,此刻連站立都困難。
“渠口……被堵死了?!币幻?fù)責(zé)斷后的戰(zhàn)士咳嗽著,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,帶著一絲絕望。他們來時的路,已被崩塌的巖土徹底封埋。
“找!一定有其他出路!礦坑的暗渠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口!”蕭徹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,如同定海神針,瞬間穩(wěn)住了有些慌亂的人心。他扶著云薇靠坐在渠壁邊,自己則迅速檢查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
暗渠并非筆直,之前為了避開地面的巡邏,他們曾經(jīng)過幾個岔路口。蕭徹當(dāng)機(jī)立斷:“分頭探查那幾個岔路!注意警戒,可能有殘存的守衛(wèi)或……其他東西!”
幸存的十名戰(zhàn)士(包括石影)立刻分為三組,兩人一組,向著記憶中的岔路方向摸索而去。黑暗成為了他們最好的掩護(hù),也隱藏著未知的危險。
云薇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艱難地喘息著,試圖調(diào)動一絲“星核之種”的力量恢復(fù)自身,但收效甚微。她能感覺到,外界那毀滅性的能量風(fēng)暴正在逐漸平息,但一種更加陰冷、更加令人心悸的威壓,正以驚人的速度從寒淵城方向蔓延而來,如同無形的潮水,充斥著暴怒與毀滅的意志!
是玄冥!他親自來了!
“他……來了……”云薇虛弱地開口,聲音細(xì)若游絲。
蕭徹蹲在她身邊,握住她冰涼的手,將一股精純溫和的內(nèi)力渡了過去。“我知道?!彼穆曇舻统?,“在他找到我們之前,必須離開這里。”
就在這時,左側(cè)的一條岔路方向,傳來了短促而激烈的兵刃交擊聲,以及一聲悶哼!隨即,一切歸于死寂!
“怎么回事?!”蕭徹厲聲喝問。
片刻后,石影踉蹌著從那條岔路退回,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流淌著發(fā)黑的血液,臉上帶著驚懼:“將軍!那條路通往一個廢棄的礦洞大廳,里面……里面有怪物!像是被這里的怨氣侵蝕變異的礦工尸骸,力大無窮,渾身劇毒!王兄弟他……他被拖走了!”
話音未落,右側(cè)的另一條岔路也傳來了驚恐的呼喊和某種野獸般的嘶嚎!
這暗渠之下,并不安全!黑風(fēng)峪積累的怨氣,早已滋生了各種邪祟!
“集中!向我靠攏!”蕭徹立刻下令,將探查的隊員召回。如今只剩下八人,還包括受傷的石影和虛弱的云薇。
唯一的希望,似乎只剩下中間那條尚未探查的、最為狹窄潮濕的岔路。
蕭徹持劍在前,讓一名隊員攙扶著云薇,其他人護(hù)衛(wèi)兩側(cè),小心翼翼地踏入這條未知的路徑。這條岔路更加難行,腳下是及膝的、散發(fā)著惡臭的污水,頭頂不時有冰冷的水滴落下。
前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前方隱約傳來微弱的水流聲,并且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空氣流動!
“有出口!”負(fù)責(zé)探路的戰(zhàn)士激動地低呼。
眾人精神一振,加快腳步。果然,拐過一個彎后,前方出現(xiàn)了一個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的洞口,僅容一人彎腰通過。洞外是更加深邃的黑暗,但那股令人作嘔的怨氣似乎淡了一些,水流聲也更加清晰。
“外面是地下暗河?!笔拸嘏袛嗟溃斑@可能是唯一的生路了?!?/p>
他率先鉆出洞口,警惕地觀察四周。這里似乎是一處巨大的地下溶洞,一條寬闊幽暗的地下河在腳下奔騰流淌,不知通向何方。溶洞頂部垂下無數(shù)鐘乳石,一些散發(fā)著幽藍(lán)磷光的苔蘚點綴其間,提供了微弱的光源。
然而,還沒等眾人松一口氣,一股無法形容的、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冰冷威壓,如同無形的巨手,猛地攥住了每個人的心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