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徹腳步未停,只有冰冷的聲音傳來:“殺人?!?/p>
簡單的兩個字,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然。
他徑直走向谷口,身影在略顯混亂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挺拔而孤獨(dú)。
云薇立刻對秦蒼道:“秦將軍,我相信他!請讓你的人配合他,至少……不要阻攔?!?/p>
秦蒼盯著蕭徹遠(yuǎn)去的背影,眼神變幻數(shù)次,最終對身邊副手咬牙道:“傳令下去,放他出谷!沒有我的命令,誰也不許對他放冷箭!我倒要看看,他這出苦肉計,要如何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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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口寨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,蕭徹如同鬼魅般閃身而出,瞬間消失在谷外的山林中。
云薇和秦蒼等人迅速登上寨墻了望塔,緊張地注視著東面的山林。五十名裝備精良的北凜巡哨,對于目前缺衣少食、裝備落后的遺民隊伍來說,絕對是一股強(qiáng)大的威脅。
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一點(diǎn)點(diǎn)流逝。遠(yuǎn)處的山林沒有任何動靜,仿佛蕭徹就此消失了一般。一些遺民開始竊竊私語,懷疑之色更濃。
秦蒼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。
就在他幾乎要認(rèn)定蕭徹已經(jīng)借機(jī)溜走,或者干脆就是引敵人來的內(nèi)應(yīng)時——
東面的山林中,突然傳來幾聲短促而凄厲的慘叫!緊接著,是兵器碰撞的銳響,以及一種……仿佛野獸撕扯獵物般的、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!
聲音并不密集,卻帶著一種高效而冷酷的節(jié)奏感,每一次響起,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終結(jié)!
了望塔上的人們屏住了呼吸,極力遠(yuǎn)眺。隱約可見林間有黑影以驚人的速度穿梭,劍光如同死神的鐮刀,每一次閃爍,必有一名北凜士兵倒下!那些士兵甚至來不及組成有效的陣型,就被那恐怖的效率逐個擊破!
沒有喊殺震天,只有一場沉默而高效的屠殺。
不過一炷香的功夫,林間的動靜徹底平息了。
又過了片刻,蕭徹的身影重新出現(xiàn)在谷口。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,只是衣袍上沾染了些許未曾干涸的血跡,手中的劍柄似乎還縈繞著一絲未曾散盡的煞氣。他身后,是死一般寂靜的山林。
一名膽大的遺民斥候奉命前去查探,很快連滾爬爬地跑了回來,臉上毫無血色,聲音顫抖:“死……死了!全死了!五十個北凜兵,一個不少!都是……都是一擊致命!”
整個山谷鴉雀無聲。所有遺民都用一種混合著恐懼、震驚、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的目光,看著寨門外那個沉默的男人。
他真的殺了北凜兵!而且是以一種碾壓般的、毫不留情的方式!
秦蒼死死攥著拳頭,指甲幾乎嵌進(jìn)肉里。他看著蕭徹,看著他那雙平靜無波、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拂去塵埃的眼睛,心中的仇恨與理智瘋狂撕扯。蕭徹用最直接、最血腥的方式,證明了他的“誠意”,卻也再次提醒了秦蒼,這個男人究竟有多么可怕。
云薇走到秦蒼身邊,輕聲道:“秦將軍,現(xiàn)在……可以暫時信任他了嗎?”
秦蒼猛地閉上眼,深吸了好幾口冰冷的空氣,才勉強(qiáng)壓下翻騰的心緒。他再睜開眼時,眼神依舊復(fù)雜,卻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敵意,多了幾分沉重的無奈與決斷。
他揮了揮手,聲音沙?。骸伴_寨門……請他進(jìn)來。”
裂痕依舊深可見骨,信任的建立絕非易事。但至少,在共同敵人面前,第一道合作的縫隙,伴隨著冰冷的血與火,被強(qiáng)行撬開了。而未來之路,依舊布滿荊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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