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搖公寓,平日里總是安靜而私密。他在看書,在琢磨事情,思路如泉涌。
突然,一陣急促而不耐煩的敲門聲“砰砰”響起,打破了這片寧靜,也打斷了陸搖的狀態(tài)。
他皺了皺眉,心中掠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。
這個時間點,會是誰?他放下書,走到門后,透過貓眼向外看去——門外站著的女人讓他瞬間怔住。
竟然是江姚!
他遲疑了一下,還是打開了門。
陸搖沒想到的是,江姚甚至沒有看他一眼,更沒有征得他同意的意思,就像回自己家一樣,直接用力推開門,硬生生從他身邊擠了進(jìn)去,高跟鞋跟重重地敲擊在地板上,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。她一進(jìn)屋,目光掃視了一圈,然后徑直走到客廳里那張陸搖新買不久的沙發(fā)上,重重地坐了下去。
陸搖看了走廊外面沒人,便關(guān)上門,轉(zhuǎn)過身,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入侵者,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:“江女士,你這算不算私闖民宅?我可以報警的?!?/p>
江姚猛地抬起頭,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陸搖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!你到底是什么來路?!”
陸搖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質(zhì)問搞得莫名其妙,眉頭皺得更深:“你大半夜像瘋了一樣闖進(jìn)我家,就為了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?你是不是該去看看醫(yī)生?”
“我為什么會在你這里接連栽跟頭?!一次又一次!三次了!”江姚幾乎是吼出來的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眼神里充滿了不甘,“你是專門生來克我的嗎?!是我的劫數(shù)嗎?!”
陸搖聞言,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發(fā)出一聲極盡嘲諷的冷笑,他聳了聳肩,攤開雙手:“哦?還有這種事?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還有這么大本事,能讓你連連吃虧?”他絲毫沒有要去給她倒杯水的意思,他就沒想招待對方。
江姚深吸一口氣,胸口劇烈起伏:“從最近的說起!就因為你那個破科技獎,老馬在廳里的崗位都快保不住了!就因為你在那個該死的大龍縣搞出來的地質(zhì)報告,我在那邊的投資,全都打了水漂!血本無歸!還有我兒子修斯!他好好的青云路,眼看著就要鋪成了,全被你給毀了!你擋了他的路,搶了他的位置!你說!這些事,你怎么解釋?!你怎么賠我?!”
陸搖聽著她這番顛倒黑白的控訴,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。他冷哼一聲:“夫人!你真是我見過最會倒打一耙、最是非不分的人!”
他向前逼近一步,聲音陡然提高:“科技獎?那是我憑本事、憑那份可能救了無數(shù)人的報告該得的!是你們在背后耍陰招,把它黑掉了!我才是受害者!說到大龍縣,我更是在救你!如果不是我提前預(yù)警,你現(xiàn)在賠的就不止是幾百萬,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,居然還有臉跑來跟我說你是受害者?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?!”
江姚被陸搖凌厲的氣勢和連珠炮般的反駁噎得一時語塞,她張了張嘴,卻發(fā)不出聲音,只能死死地咬著下唇,內(nèi)心卻在瘋狂地吶喊:我就是受害者!一切都是因為你!如果沒有你,我計劃的一切都能實現(xiàn)!
陸搖看著她那副冥頑不靈、自我催眠的樣子,繼續(xù)冷笑道:“夫人,你兒子馬修斯都快三十歲的人了,你不是小姑娘了!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?深更半夜,獨(dú)自一人來我家里來顛倒黑白,你就真不怕我一時沖動,對你不利嗎?我現(xiàn)在告訴你,我看著你這樣子,想起你的所做作為,殺了你的心都有!”
江姚猛地抬起頭,迎上陸搖兇狠的目光,不知是哪來的底氣,或許是長久以來居高臨下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,她竟然脫口而出:“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!”
她覺得,她和陸搖就是在下棋,就算陸搖贏了,他也會在規(guī)則內(nèi)贏,不會用最骯臟野蠻的方式,不會掀了棋盤。
只是這句“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”頓時讓陸搖感覺遇到了羞辱,綁架,和以此就可以大張旗鼓的欺負(fù)他!真是馬善被人騎,人善被人欺!
“我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!你真當(dāng)我沒脾氣?!”陸搖心中怒吼,一步上前,動作快如閃電,雙手如同鐵鉗一般,猛地扼住了江姚纖細(xì)的脖子!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我,尤其是王麗那次,我差點被陷害坐牢,你讓我身敗名裂,你不讓我活,我就先弄死你!”
“你……”江姚沒想到陸搖會突然爆發(fā)沖動,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,雙手拼命地拍打著陸搖的手腕,想要讓他松手。陸搖的手勁很大,她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掐斷了,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,肺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一般。她肺活量本來就小,此刻更是憋得滿臉通紅,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。
陸搖看著江姚臉上憋得通紅,眼神中露出一絲慌亂。他心中暗叫不好,擔(dān)心自己真的會掐死人,到時候自己也脫不了干系。
我在干什么?!為這種人搭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?!
想到這里,他忙松開雙手。
江姚仿佛是從溺水中浮上來的人,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,身體不停地顫抖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