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姐姐看得起弟弟。”陸搖連忙給她續(xù)上熱茶,心中卻飛快地分析著。能讓周蕓喝這么多、甚至感到“不舒服”的應(yīng)酬,對方身份絕對不簡單!十有八九是省里下來視察或開會的重量級人物,甚至可能就是推動人工智能政策的趙立峰副省長一系的人馬。當(dāng)然,周蕓不說,他絕不能追問,這是官場大忌。
他只能將這份猜測壓在心底,小心地應(yīng)酬著。
與此同時,在茶樓另一個更為隱蔽的包間里,氣氛卻截然不同。
司機(jī)阿冬此刻卻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。他對面,坐著的竟是楚天行和他的兒子楚陽。楚天行,這位在江州市也算有頭有臉的民營企業(yè)家,此刻臉上堆滿了近乎諂媚的笑容,小心翼翼地給阿冬斟茶,姿態(tài)放得極低,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派頭。
“冬哥,您嘗嘗,這是京城那邊的客戶送的茶葉,說是特供茶,特意給您備的。”楚天行語氣恭敬。
阿冬面無表情,端起茶杯啜了一口,不置可否。
楚天行見狀,心里更沒底了,連忙賠著笑說:“冬哥,上次犬子不懂事,跟那個陸搖開過了頭的玩笑,惹得老夫人蘇小姐不快……這事兒,還請您在老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幾句。我們楚家,對老夫人,那絕對是忠心耿耿!絕無二心!”他說著,將一個厚厚的信封不動聲色地推到了阿冬手邊。
楚陽在一旁低著頭,大氣不敢出,他沒想到做局陸搖的鍋,最后是他來背。
阿冬眼皮都沒抬一下,手指在信封上輕輕敲了敲,厚度可以,他就收下了。他自然明白楚天行約他出來的目的:花錢消災(zāi),緩解因為設(shè)局陸搖而被蘇倩倩遷怒的危機(jī)。對于這種孝敬,他向來來者不拒。
“老夫人心里有數(shù)?!卑⒍K于開口,聲音低沉沙啞,“以后機(jī)靈點,知道什么事該做,什么事不該做,什么話該說,什么話不該說?!?/p>
“是是是!冬哥教訓(xùn)的是!”楚天行如蒙大赦,連連點頭。
這時,阿冬的手機(jī)震動起來。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神色一凜,立刻起身:“老夫人有事安排,我得走了。”
“哎,好的好的!冬哥您忙!改天再請您!”楚天行和楚陽連忙起身相送。
阿冬讓他們不要送,他先離開。他匆匆走出包間。經(jīng)過走廊時,他習(xí)慣性地用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。就在他即將走向樓梯口時,旁邊一個包間的門恰好留著一條縫,是服務(wù)員送湯水過來時無意間留下的。阿冬的目光無意間掃了進(jìn)去——里面坐著兩個人。
一個年輕男人,側(cè)臉輪廓分明,正是讓他最近吃了掛落的陸搖!而他對面坐著的那位氣質(zhì)雍容、容貌姣好的中年女人……阿冬瞳孔驟然一縮!
周蕓副市長!
阿冬的腳步瞬間頓住,職業(yè)的敏感讓他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。他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,隱在走廊的陰影里,飛快地掏出手機(jī),打開相機(jī),借著門縫的角度,對著里面“咔嚓”連拍了幾張照片。角度刁鉆,恰好能看清陸搖和周蕓的臉。
拍完,他迅速收起手機(jī)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仿佛什么都沒發(fā)生,快步下樓離開。他并沒有上前與陸搖打招呼,甚至沒有讓對方察覺他的存在。有些發(fā)現(xiàn),需要第一時間報告給該知道的人。
深夜,陸搖開著周蕓那輛低調(diào)的黑色轎車,將她安全送回了市政府大院高干別墅??粗苁|有些搖晃地走進(jìn)單元門,陸搖才松了口氣,自己打車返回公寓。
洗漱完畢,躺在床上,緊繃了一天的神經(jīng)終于放松下來。他習(xí)慣性地拿起手機(jī),卻發(fā)現(xiàn)屏幕上竟有好幾條未讀信息,都來自蘇倩倩。
“陸搖!你真行啊!裝得人模狗樣!背地里干這種勾當(dāng)!不要臉的偽君子!”
“我真是瞎了眼!還以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!原來你就是下賤貨色!”
“你給我等著!”
陸搖看得一頭霧水,莫名其妙。這女人又發(fā)什么瘋?他皺了皺眉,懶得理會她的無理取鬧,直接將手機(jī)調(diào)成靜音,扔到一邊,關(guān)燈。
可在黑暗中,他一時間無法入睡,因為這周蕓聊天中,他聽到了一下省里的秘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