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靜靜地等待著,目光落在父親手中的書卷上,注意到那本書已經(jīng)翻到了最后一章。
良久,李淳終于合上書本,發(fā)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。
他抬起頭,溫和的目光落在長子身上:
“天志,這么晚了,有什么事?”
李天志上前一步,聲音壓得更低:“父親,孫家出事了?!?/p>
李淳的手指在書封上輕輕摩挲,眼神微動:“哦?”
“鎮(zhèn)龍司新任統(tǒng)領(lǐng)王玄今夜帶人抄了孫府?!崩钐熘镜穆曇魩е鴰追帜亍?/p>
“孫天和孫政策都被拿下,據(jù)說傷得不輕。”
書房內(nèi)一時陷入沉寂,只有燭火偶爾發(fā)出輕微的爆裂聲。
李淳緩緩起身,踱步到窗前。月光透過窗欞,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“消息可靠?”李淳的聲音依然平靜。
“千真萬確?!崩钐熘军c頭。
“我們在孫府的眼線親眼所見。那個王玄實力深不可測,一人就擊敗了孫家七位五境高手?!?/p>
李淳的指尖在窗欞上輕輕敲擊,節(jié)奏緩慢而規(guī)律:
“孫家這次栽得不冤啊。。?!?/p>
李天志猶豫片刻,還是開口道:“父親,我們要不要。。?!?/p>
“靜觀其變?!崩畲敬驍嗔怂脑挘D(zhuǎn)身時眼中閃過一絲銳利。
“孫家這些年太過張揚,早就該料到會有這一天。”
他走回書案前,手指輕輕撫過案上的鎮(zhèn)紙:
“倒是這個王玄。。。不簡單啊?!?/p>
李天志會意:“要不要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細(xì)?”
李淳沉吟片刻,搖了搖頭:
“暫時不要輕舉妄動。傳我的話,讓族中子弟這幾日都安分些,不要招惹是非?!?/p>
“是?!崩钐熘竟響?yīng)道,卻又忍不住問:
“父親,孫家若是倒了,那城西的產(chǎn)業(yè)。。?!?/p>
李淳的嘴角浮現(xiàn)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:“急什么?讓子彈再飛一會兒。”
他重新拿起桌上的《春秋》,語氣恢復(fù)了往日的溫和:
“時候不早了,你也去休息吧。明日一早,讓賬房把今年的賬目都整理出來,我要親自過目?!?/p>
李天志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,恭敬地行了一禮后退出書房。
房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他聽見父親輕聲自語:“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啊。。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