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她至今仍安坐在府中內(nèi)宅,哪怕她如今見我,依舊會微笑點頭,我心里也再不敢生出半分奢望。
我知道,我不姓南宮,生得不正,站得不穩(wěn)——這府里沒有我的位置。
可為什么,她給了我一塊玉,又從不真正把我當成自家人?
幻境中,那雙頭怪正緩緩逼近,左邊一張臉是二哥,冷笑著說:“你怎么可能是南宮府的正統(tǒng)?”
右邊四哥接口:“娘要真疼你,當年摔了玉,怎會一聲不吭?你自己心里不清楚?”
我渾身顫著,眼前的水越來越深,心卻像被一點點掏空。
“閉嘴?!蔽业吐暤溃曇羲粏?。
“你自己也覺得你多余,不是嗎?”
怪物繼續(xù)咄咄逼人,“你不是在賭她會心疼你,只是想證明你不是沒人要的東西。”
我手上的骨頭棍一震。
那一刻,我真的想殺了眼前這怪物,殺了它,殺了這段幻覺,殺了——那個永遠不敢抬頭問一句“你是我娘嗎”的自己。
不,是幻境,是假的!
“系統(tǒng)!”
我啞聲喊,“這試煉什么時候結(jié)束?”
“請完成自我情緒認知并斷除嗔意,方可脫離此層?!?/p>
我正咬牙沉思,突然水面轟然炸開。
一只手猛然伸入水中,緊緊握住我手腕。
是蓮兒!
他竟然從上方破水而來,一手拉我,一手揮袖擊退那雙頭怪影,冷聲道:“別怕,我在?!?/p>
他臉上有水珠,眼神卻清明溫柔,正是我記憶中那個——在我最狼狽的時候,唯一站出來護我的人。
“蓮兒……”
我低聲喃喃,像是看見了最后的救命稻草,整個人不再掙扎,只是死死抓住他。
他將我拉出水面,落在一片虛浮的石臺上。
“沒事了?!?/p>
他說。
我喘著氣,還沒反應過來,他忽然低頭,附耳輕語:
“不過——你確實不該活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