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甚至開始疑自己。
是不是我根本不是主角?
是不是我所謂的“破局”,不過是系統給我安排的好夢?
我現在說話、掙扎、甚至生氣……會不會,連我自己都——是假的?
我閉上眼,喃喃:“這局……叫什么?”
沒有聲音回應。
只有那片沉寂的天,像是壓下來的一口黑鍋,扣在我頭頂,越來越重。
我忽然一顫。
不對勁。
我似乎正墜入下一場幻境。
而這次,不是顯而易見的牢籠,不是明明白白的局。
是比“癡”更難醒,比“慢”更難察的——
疑。
疑人、疑事、疑己。疑到最后,連那張金絲網都不敢再掙一掙,只怕一掙,真把這幻境掙破了,破的不是局,是我腦子。
我閉著眼,忽然覺得頭頂那口黑鍋似的天,仿佛正在慢慢漏水。
想說點什么,舌頭卻像被什么念頭拴住了。
突然,有句話——從極深極遠的記憶深處,飄了上來。
“五毒纏心,便墮輪回。貪嗔癡慢疑,皆是自障?!?/p>
聲音蒼老破碎,像老鐘破邊,沙啞中帶著點不屑:“你小子頑劣成性,十世不堪,這心火若不熄,來生還是個混賬?!?/p>
我心里一驚——
癩頭和尚。
那年我被二哥坑進書庫偷兵符,被老將軍一怒之下打發(fā)去祠堂抄《楞嚴經》。我才剛抄了三行,便拿筆在佛像額頭畫了兩撇小胡子,還順手把供香插反了。
癩頭和尚路過,一巴掌把我腦袋糊進了蒲團。
“你也配念經?”他抓我后領子往外拖,“什么是貪?”
我吭哧:“貪吃、貪睡、貪美人?”
“貪者,無止也?!彼R,“見色動心、見利起念,未得便妄想,得之仍不足。你那顆心啊,撈月撈不到,連水都攪渾?!?/p>
“那什么是嗔?”
“你昨兒打小廝罵馬夫,怒火起時眼都紅了。嗔者,逆境則怒,不順則傷人。一怒即失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