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過這回,系統(tǒng)也不出來了。
只留一盞風(fēng)中晃動的昏燈,一道逐漸清晰的暗影,一樁未雪的舊案。
系統(tǒng)語氣一本正經(jīng),仿佛根本沒察覺我語氣中的驚恐與嫌棄:“帕為定形之器,需宿主判清冤形、辨明舊案方可解縛。當前案卷開啟:曲氏冤魂·第一案:村中小兒哭啼不止,疑染邪形之蠱?!?/p>
隨著它聲音落下,周圍景象猛然一變。
我眼前的祠堂忽而暗了下來,香火驟滅,供桌也不見了。只有我仍坐在那張高背老榆椅上,被一圈圈紅絲緊纏四肢,動彈不得。蓮兒與華商的身影被籠在迷霧之中,像被隔在另一個時空。
忽有低低哭聲自堂后傳來,初如蚊蚋,漸如夜雨。
“嗚哇……嗚哇……”
我心頭一緊,猛然憶起先前村中夜半傳聞——三代前村長之子,病中夜啼不止,眾人皆以為邪蠱附身,遂施以鎮(zhèn)蠱之法封于村祠之下。童子當場亡故,自此遺體未葬,置于地祠,每至月圓,哭聲繞梁,久不散去。
“你要我斷這個案?”
我聲音都抖了。
“判形明冤,破陣之一?!?/p>
系統(tǒng)不帶情緒地答,“童子死狀蹊蹺,需宿主下地祠,驗形明因。”
“請問宿主是否下地祠?”
“……”
我捂臉長嘆,活像認命。
簾外忽起一陣寒風(fēng),“吱呀”一聲,祠堂后門緩緩開啟,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青石階。
我硬著頭皮一步步挪下去,手中握著蓮兒事前塞給我的“辟邪香囊”(雖說八成是哄我玩),一邊走一邊喊:“小兄弟啊,我不是什么大能,我就來給你看看,是不是你家族那幫祖宗坑了你……”
地祠極深,石壁上掛著斑駁的木牌,刻著一代代“曲氏族長”的名字。我下到最底,忽見一小小石龕,龕前有一副未成形的白骨,約莫孩童大小,骨頭已碎亂不堪,竟被鐵絲環(huán)環(huán)纏縛,像要將其魂魄困死其中。
我一見那鐵絲,背脊頓時發(fā)涼。
“……這封的不是蠱,這根本是鎮(zhèn)魂。”
身后風(fēng)起,帕中紅絲一動,仿佛回應(yīng)我判斷。就在此時,一團淡紅的光浮現(xiàn)于白骨之上,隱隱現(xiàn)出一張瘦小孩童的臉,眼窩空洞,口中輕輕呢喃:
“我……疼……我要娘……”
“這是……”我倒吸一口涼氣,差點把香囊捏碎了。
那童魂浮浮沉沉,卻始終未現(xiàn)惡意,反倒像是……困在這處太久,不知何年何月。
我強打精神,跪于龕前,低聲喚道:“你可是曲三爺?shù)莫氉???/p>
虛影微動,點了點頭。
我又道:“你可知自己怎會如此?是中蠱身亡,還是被封魂鎮(zhèn)死?”
我心頭猛地一震,只覺那一滴淚,冷得像雪,重得似鐵。
他幾歲?
不過五六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