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一跳,他的眼神像鷹隼鎖著獵物,緩緩瞇起:“哦?怎么說?”
我順著話茬插科打諢:“那得看你是說肩并肩走在一條路上,還是……被他逼著拖去的。要是前者,那確實;要是后者嘛——那我還真只能算個被迫的。”
他聞言,唇角勾起一絲冷笑:“逼著?他連我兄弟的頭顱都能掛在城門上,你算什么?!?/p>
我心里一動——這口氣,分明是與蓮兒有血仇的。能說出這種話的,且敢當(dāng)面貶血蓮教教主的,在這一帶除了西壇叛部,怕是沒別人。八成我已經(jīng)踏進(jìn)了他們的地盤。
既然如此,順?biāo)浦鄄庞袘颉?/p>
我立刻換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,連聲音都顫了:“是……我本來在幫血蓮教辦事,可你們也知道,教主那人心狠得很,非說我通風(fēng)報信,半夜把我推進(jìn)地洞——要不是命大,我哪還能站在這兒?我……我是真心想投奔你們的?!?/p>
對方聽罷,先是盯著我沉默了一瞬,隨后像是被逗笑了一樣,鼻間發(fā)出一聲極輕的冷哼:“被他推進(jìn)地洞?呵……我怎么不知道西郊那地界還有個地洞?!?/p>
我的心口微微一沉——這人顯然知道我們之前在哪兒,也就是說他不是隨口試探,而是手里真有幾分情報。
燭火一跳,那雙鷹眼瞇了起來,仿佛想到了什么,慢慢向我逼近,薄唇微勾,笑意冷得像刀鋒貼在頸側(cè):“你說你想投奔我們,可真心?”
我心里發(fā)虛,硬著頭皮點頭:“真心得像——像……像你桌上那碗酒一樣真!”
說完我才發(fā)現(xiàn)那碗里好像是水……
他沒再說話,只是抬了抬下巴,示意旁邊的手下去搜我的身。
我一邊被翻得七葷八素,一邊暗暗琢磨萬一被拆穿就找機(jī)會撒腿跑。
氣氛正僵得厲害,忽然外頭傳來一聲低沉的破風(fēng)聲——門口的木板猛地被劈開,一道人影閃了進(jìn)來。燭光映出他的面孔,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:清蔭堂那個男子!那不是——豬精?!
我腦子一瞬間腦補(bǔ)出獠牙與鬃毛……但此刻他尚是人形。
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他已經(jīng)和剛才與我說話那人正面撞上,刀光和火星幾乎同時迸裂,鐵器的交擊聲在狹小的祠堂中炸開,兩人身形快得像兩道影子纏作一團(tuán),分不清是人是豬。
我正縮在墻角不敢亂動,忽然又聽到另一側(cè)傳來喊殺聲——蓮兒一身紅衣,手中長鞭如火蛇般劈入人群,華商與副使緊隨其后,從破墻處殺進(jìn)來。
局勢瞬間倒轉(zhuǎn),叛部的人被壓得節(jié)節(jié)敗退。
我腦子還在“豬精大戰(zhàn)血蓮教叛部”這種莫名其妙的畫面里,眼睛卻已經(jīng)不受控制地亮了——立刻扯著嗓子朝蓮兒那邊喊:“我在這里——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