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糟的是,我大哥的脾氣就是那種——一旦咬住你,就是獵狗盯著兔子,哪怕你鉆進刺叢、跳進河里,他都能追到你自己心服口服為止。我急得腳下直打圈——這要真打起來,那就是“假教主”對陣“真將軍”,旁邊還有個“真教主”看戲,我的臉可往哪兒擱?
可偏偏沒人搭理我這個當(dāng)事人。
“把玉還來?!贝蟾缬种貜?fù)一遍,聲音比之前更低沉,隱隱透著殺意。
華商折扇一轉(zhuǎn),淡聲道:“若我說與我無關(guān)呢?”
這一句話,就像給燎原的火添了最后一把柴——我大哥直接一步踏出,掌風(fēng)呼嘯而至,桌上的茶盞應(yīng)聲而碎。
我忙不迭縮到供桌之后,險些將那香爐抱作護盾,暗暗叫苦:此事分明是我自作孽——早知今日,何苦當(dāng)日胡言謅稱華商是教主?原還指望他遇上大哥時能繞上幾句虛與委蛇,誰承想,他那利嘴偏偏戳在大哥的逆鱗上,這下倒好,硬生生撞出了火花。
廳內(nèi)的燭火被氣勁震得搖曳不定,影子在墻上忽長忽短,像一群無聲看戲的鬼。
蓮兒并未出手,只是抱臂站在一旁,眼神平靜得像在等結(jié)果。上官風(fēng)流反而一臉興致,甚至開始數(shù)兩人交手的招式。
“第三招——哎,南宮將軍的腿功還真是凌厲啊?!?/p>
“第五招——喲,華商大人這折扇可不是擺設(shè)?!?/p>
眼看局勢越打越兇,我終于忍不住沖出來,雙手一伸,想擋在兩人之間:“等等!大哥你聽我解釋——”
結(jié)果大哥手勁太猛,我一個趔趄,差點被他掌風(fēng)卷出去,幸虧蓮兒眼疾手快,把我拽了回來,不然我就要用臉去擦清蔭堂的地磚了。
我眼淚都要被嚇出來了,哆嗦著沖大哥喊:“他、他不是教主!真的!你認錯了!”
這一嗓子,終于讓廳內(nèi)動作一頓。
可我才暗暗松了口氣,大哥卻眉峰一擰,聲音低沉而冷:“你糊涂了,他分明——”
“分明甚么!”我索性破罐破摔,抬聲打斷,“真正的教主是——”
手指原要直指向蓮兒,卻在半途硬生生拐了個彎,“——是我當(dāng)日隨口所言,教主……另有其人!”
堂內(nèi)靜得仿佛連香灰落地的細聲都能聽見。
蓮兒唇角微微一彎,笑意淡若浮水,可那雙眼卻沉光如刃,叫人不敢逼視。
上官風(fēng)流在旁看得興致正濃,竟還吹了聲口哨,笑道:“妙啊妙,這出戲,比我料想的還要有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