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念一轉(zhuǎn),又翻到下一頁。
上面寫著的,卻是一段瑣事:
“今日與花相對弈,吾勝?;ㄏ嚯m強作鎮(zhèn)定,然眉目間郁氣未消,似有一口氣憋于胸中。次日復(fù)戰(zhàn),吾暗讓一子,花相遂展顏,若得大勝?!?/p>
我差點笑出聲。
這位花相人小鬼大,平日端得像頭孔雀,連輸一盤棋都能記恨到第二日。
蓮兒倒也真寵他。
看來此人雖為教中二把手,卻頗有幾分驕矜之氣。
我合上札記,暗自搖頭:這要是長大了,混進朝堂,真做一個大官,非得天天給他氣出三口血不可。
正笑著,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糟糕!
我趕緊將札記放回原處,一個俯身,鉆到書桌底下。
門被推開,進來的正是花相。
我屏住呼吸,只見他神情不悅,先在門口頓了頓,又似在自言自語:“怪了,明明聽說那家伙在這附近晃悠,怎么不見了?……哼,八成又偷懶去了?!?/p>
他走到書桌前,隨手撫了撫桌上的冊子,忽又嘆道:“教主啊教主,你倒是心寬。朝廷那群狗東西逼到門口,你還想著閉關(guān)。”
我心頭一震。
花相又低聲道:“據(jù)說那批兵是為舊朝的‘龍骨令’而來……若真在咱們教中,那可麻煩大了。”
我豎起耳朵,幾乎要屏住氣。
龍骨令?
這名頭我從未聽蓮兒說過,但只聽“龍骨”二字,便知定與皇家有關(guān)。
花相沉默片刻,又輕聲補了一句:“若讓教主知道此事,恐怕又要執(zhí)意護人不護令……那時,我便得另想法子。”
原來這位二把手,嘴上說忠,心里早盤算著自己的主張。
如果當(dāng)日他不失蹤,又會作如何打算?
我在桌下暗嘆:蓮兒啊蓮兒,我們再不找出關(guān)鍵點,將劇情推回正線,你身邊這位“紅人”,怕是要給你捅個天大的簍子。
花相站了好一會兒,似乎又記起什么,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。
只見他展開一看,神色微變,低低道:“月月紅……那叛徒,果然只是中毒,還沒死?!?/p>
月月紅?
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