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攤手:“這不是誰對本村最有感情、誰最懂儀式、誰最有……敬神之心嘛?!?/p>
“你、你胡說八道些什么!”
華商氣得扇子都要卷邊了,“我何時對這村子有感情了?你自己打諢扯皮怎么還把我供上了?!”
“我哪敢供你?”
我義正詞嚴(yán),“我是說你親手立像、親手供奉,萬萬不敢對你造像動土?!?/p>
“……那更不像人話!”
華商暴跳如雷,“我一枕香閣堂堂閣主,要被你變成腳神供奉人?!”
我聳肩:“怎么,香閣是閣,廟堂也是廟——你也算是貴人出家門,腳神請得起?!?/p>
“你再貧一句我現(xiàn)在就給你綁在神像上?!?/p>
“行了?!鄙弮航K于開口,語氣淡淡,“誓發(fā)完了。”
話音未落,供桌上的那只紅木匣子忽然“咔噠”一聲露出了底部一層。
我一愣,猛地轉(zhuǎn)頭看去——
那匣子底部本該空空如也,竟不知何時堆滿了……腳印。
紅漆匣底,黑墨勾邊,層層疊疊,皆是左輕右重、步履不齊的印痕,像有人硬生生將整個村子的腳印都拓了進(jìn)去。越看越密,越密越亂,最后竟有幾行腳印活了似的,在盒底緩緩蠕動起來。
“靠!”我險些跳起來,“這破玩意兒還能動?”
蓮兒眉頭一動,抬手一指陣心,那血陣中的符紋驟然暗了半寸,一縷血紅的絲線蜿蜒著,從我腳腕回縮進(jìn)紅匣里,與那亂印交纏。
“果然?!彼溃斑@第一環(huán),鎖的不是人,是‘步’?!?/p>
“步?”我懵了。
華商已踱步過來,冷哼一聲:“這村子……怕是根本沒有真正的‘長短腳’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立刻抓住他袖子。
他沒理我,只屈指一彈,扇骨輕點那紅木匣子,“你看,這些腳印,全是故意留下的錯步偽跡。”
我一怔:“他們是裝的?!”
“或者說,他們被迫這么走?!鄙弮撼谅暤?,“某種束縛,某種——詛咒。”
“鎖魂陣第一環(huán):鎖形?!彼凵褚怀粒版i住人的步伐,讓他們終生不得正步行走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