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蒼離看了我一眼,長嘆一口氣,從袖中緩緩取出一個油紙包,遞到我面前。
“煩請福人——別跳了?!?/p>
我眨巴著眼睛看他,又看那油紙包。
他補(bǔ)了一句:“是你前些日子說最愛吃的酥糖花卷,灶房今日新出鍋的,熱的?!?/p>
我默默接過,低頭看了一眼,那酥皮焦香、糖絲泛金,剛一撕開,熱氣就直往鼻子里鉆。
我咬了一口,咀嚼半晌,抬起頭,語氣誠懇:“……那我明天再跳?”
木蒼離:“……”
我:“后天不跳。大后天,也可以不跳。酥糖花卷每日一送,跳舞日限一次,您看成不?”
木蒼離一手扶額,轉(zhuǎn)身離去,只留下一句:“……神木臺那邊的老石獸都快被你震裂了。”
我:“……”
這人講話真不留情面,但花卷是真香。
但我也不是只知道搗亂。
偶爾我也會把廚房剩下的米粒捧去喂院前那只瘸腿的灰貓,順手把柴房里被雨打濕的柴火拿出來晾曬,甚至在某個無聊午后幫院后果樹修了幾枝病枝,雖說修著修著就變成了“看它不順眼全砍了”的架勢……但誰叫我手癢呢。
第五日,寨中竟有幾個小孩子偷偷溜來后墻外看我。
他們在籬笆外探頭探腦,看到我便齊聲道:“傳說中的福人,真的是個活的!”
“聽說你一笑,山火都滅了,是不是真的?”
“你會飛嗎?真的能踩著風(fēng)走山頭?”
我叉著腰站在院中,被一群山寨娃娃圍得水泄不通,腦袋上還頂著一頂不知哪來的紅綢花冠,滿院雞飛狗跳,小狗叼著我靴子,山雞啄著我衣角。
“福人哥哥,你不是說會騎山豬追山雀嗎?快表演一個!”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眨巴著眼睛問。
我:“……”
我這不是一時嘴賤,信口胡謅來著嗎?
可偏偏這幫小屁孩當(dāng)了真,一個個睜著比銅鈴還圓的眼睛看著我,神情無比虔誠,仿佛我下一刻真能駕豬騰云。
“要看!要看——!”他們齊聲喊道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