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蔭堂?”蓮兒皺眉,“沒聽說過?!?/p>
這時,西壇副使恰巧進來稟報任務(wù)。
我趕緊抓住他:“你聽說過‘清蔭堂’嗎?昨晚我去的就是那地方,進去一看是大宅子,醒來一看是墳場!”
西壇副使撓頭一臉茫然:“清蔭堂是沒聽說過,但落雁西郊……倒是有座清蔭公墓?!?/p>
我一聽,眼睛一亮,猛地一拍大腿:“我就知道我不是做夢的!昨晚我醒來時,清蔭堂就變成清蔭公墓了!”
一旁的西壇副使被我嚇得抖了一下碗邊的豆腐干,眨巴著眼看我:“清蔭堂?那地方……我是真沒聽說過。”
我趕緊撲過去揪住他袖子:“可我昨晚確確實實進了一個大宅子!青磚黛瓦、廊橋回轉(zhuǎn),廳里還設(shè)了酒宴呢!結(jié)果我一覺醒來,屋沒了,人沒了,宅子變成了墳場,我的馬都拴在松樹下打呼嚕!”
我們?nèi)藢σ暳艘谎邸?/p>
華商合上折扇:“要不要看看?”
蓮兒點頭:“走。”
路上我忽然察覺華商一直在用余光看我。他等副使一走近去和蓮兒匯報,才折扇一合,悄悄靠近我身邊,壓低聲音:
“昨晚你牽了馬出去,干什么去了?又想偷跑?”
我看他眼角一挑,臉上笑瞇瞇的,聲音卻透著股鋒利,頓時后背發(fā)涼。再一看旁邊蓮兒,雖然面色如常,但眉頭已經(jīng)悄悄擰成了一個結(jié),明顯也聽見了。
我靈機一動,拔高聲音回得中氣十足:“什么話這是?我當然是——一人一馬出門賞月看風景?。∧闱七@夜色,多難得!明月皎皎,星辰漫天,這種天兒要是不出去走一遭,簡直辜負人生!”
副使一回頭正好聽到這句,被我吼得一個激靈。
不久后,我們一行人風風火火趕到西郊清蔭公墓。
我一邊策馬一邊心里打鼓:“別真是我喝多了看錯了……但那個老仆的臉我記得很清楚啊……”
公墓比想象中冷清,荒草漫野,破碑斜歪,倒也沒有什么魔氣繚繞的樣子。
一位白胡子老者坐在樹下看守,穿著打著補丁的褐衣布袍,身邊放著個破茶壺,旁邊拴著一條哈欠連天的老黃狗——看起來跟昨晚那條長得有點像。
我眼睛一亮,沖上去一把抓住那老者的胳膊,激動得聲音都在發(fā)抖:“你昨天是不是請我喝酒來著?!是不是你說的——‘但愿我同伴別苛待你家主人’?!你家主人到底是誰?快帶我去清蔭堂!”
老者被我嚇得一哆嗦:“哎呀娘誒,這人打哪兒來的,擱這兒發(fā)癲啦?”
我連珠炮似地追問不放,結(jié)果他卻滿臉迷茫,手一抖,從袖口掏出一個喇叭狀的耳罩,一邊哆哆嗦嗦往耳朵上套,一邊嘀咕:“啊?你說啥?找誰?我兒子不住這兒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