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我再睜開眼時,先是被一陣刺眼的白光晃得差點又昏過去。滿眼都是白花花的一片——白色的布幔,白色的床簾,白色的……內(nèi)衫?
我愣了三秒,才意識到這白衣白簾白幔的格調(diào),怎么看怎么不吉利。
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。這氣氛,這布置,這……淡淡的檀香味,怎么哪哪都像靈堂?
我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臉,疼。疼得我眼淚都要飆出來。
“所以,我是死了?還是沒死?這是誰給我守靈呢?”
我正打算回顧自己那波瀾壯闊、狗血離奇的一生——從南宮府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,到如今被系統(tǒng)坑進幻境的……廢柴英靈——突然,一道冰冷卻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
“你醒了。你是誰?你從哪兒來?你要做什么?”
好家伙,連審問三連都齊活了。
我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——畢竟,這幾個問題,我想了不止一百章,都沒想明白呢。
我艱難地撐起身子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確實躺在一張木床上。
而在我床前,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——正背著手,抬著下巴,一臉嚴肅地看著我。
“你……你是蓮兒?”我?guī)缀跏敲摽诙觥?/p>
那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模樣,五官清秀,氣質(zhì)卻意外地冷。
只是——臉太圓。
再冷的神情,也顯得有點……可愛。
尤其是那對皺起的小眉毛,怎么看都像是在裝兇。
我心里一陣發(fā)笑,但還沒笑出來,就看見他手一翻,從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匕首。
我:“……”
好嘛,小孩兇起來也是能要命的。
我連忙擺出最和善的笑容:“別別別!我是好人,我只是路過的!我叫南宮恭——你可以叫我……恭哥哥!”
嘿嘿,難得能在蓮兒面前占個便宜,不叫白不叫。
小蓮兒皺眉,瞇著眼打量我:“南宮……將軍府的人?”
我心里一涼,糟了,這小孩年紀雖小,耳朵可尖,一聽這姓就知道南宮族譜。
我趕緊擺手,語速飛快:“不不是不是!純屬巧合!我這輩子八字輕,連廟門都不敢進,哪能高攀人家貴門大院!”
小蓮兒仍是冷著臉,手里的匕首也沒放下:“那你來這里做什么?為什么叫我蓮兒?這里機關(guān)重重,你是怎么進來的?”
不錯,從小警惕性就高,不愧是未來的血蓮教教主胚子。
我趕緊眼珠一轉(zhuǎn),擺出一副義薄云天的神情:“實不相瞞!我是瞧見一隊朝廷的追兵突然闖入山林,還說什么蓮教主,這才一路跟來!沒想到他們竟欺負小孩!我豈能袖手旁觀?于是挺身而出、舍身相救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