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空空蕩蕩,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文件或設(shè)備,只有一面斑駁的水泥墻,在手電光的照射下,顯得格外蒼白。
她靠著墻壁,大口喘息,將陸承宇緩緩放下。
手電光束無意中掃過墻面,她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看似雜亂的“劃痕”,竟然是一行行用釘子或其他尖銳物刻下的、極細的字。
那是名單,是當年所有參與易地搬遷的村民簽字的名單。
每一個名字下面,都用更小的字,標注了一串數(shù)字——那是他們實際未到賬的補貼金額。
一筆筆,一戶戶,密密麻麻,刻滿了整面墻壁。
這是一面用血淚鑄成的、永不磨滅的罪證墻!
在墻角,一個被蛛網(wǎng)覆蓋的蜂巢模型靜靜地躺在那里。
林晚秋的心臟狂跳起來。
那正是陸承宇在昏迷前,用來鎖住承安集團核心數(shù)據(jù)庫的那個模型的復(fù)制品。
她沖過去,顫抖著手擰開模型的底座,一張用防水塑膠緊緊包裹的芯片掉了出來。
芯片上,只刻著四個字:“交給督導(dǎo)組。”
遠處,凄厲的警笛聲由遠及近,劃破了青禾鎮(zhèn)虛假的寧靜。
是省里派出的中央督導(dǎo)組,他們終于到了。
林晚推靠著冰冷的水泥墻緩緩坐下,筋疲力盡。
她將陸承宇的頭輕輕攬入懷中,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。
月光從糧倉破敗的屋頂裂縫中斜斜灑下,照亮了他們劫后余生的臉龐。
“陸承宇,”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,“我們都活著出來了?!?/p>
男人的眼睫微微顫動,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,才勉強睜開一條縫。
他看著她,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,手指虛弱地動了動,勾住了她的尾指。
就在此刻,那雙“真實之眼”在她腦海中發(fā)出了最后一聲低語,微弱,卻無比清晰:
“你贏了,但代價已經(jīng)開始。”
她抬起頭,望向天空。
厚重的烏云被撕開一道狹長的縫隙,清冷的月光精準地灑在那份尚未完全冷卻的紙灰上,像一場獻給亡魂的、無聲的葬雪。
她沒有察覺到,口袋里那枚刻著“交給督導(dǎo)組”的芯片,正隨著她心臟的跳動,微微地,散發(fā)出一絲幾乎無法感知的溫?zé)帷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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