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鎮(zhèn)殯儀館,冷霧彌漫。
林晚秋披著黑色風(fēng)衣,手持微型錄音筆,緩步走向B區(qū)3號冷庫。
鐵門開啟時,寒氣撲面如刀割肌膚。
陳大山的尸體仍被封存在這里。
官方通報是“意外墜井”,但尸檢報告上那一行“非致死劑量安眠藥”的備注,像針一樣扎進她心里。
她不是來驗尸的。
她是來聽遺言的。
角落里,一名佝僂的老殯葬工緩緩抬頭,渾濁的眼睛盯著她看了良久,才沙啞開口:“你終于來了……他說你會來?!?/p>
“誰?”林晚秋聲音極輕,卻字字如釘。
“大山?!崩先祟澪∥〉貜拿抟\內(nèi)袋掏出一個U盤,“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了。那天喝完‘慰問酒’回來,吐得厲害……臨死前,讓我等一個人——穿灰裙子、眼神清亮的女人?!?/p>
林晚秋心頭劇震。
那是她第一次到村口走訪時的裝扮。
老人壓低聲音:“他說,‘要是她來了,就把這個交給她。別信簽字,別信錄音,他們連死人都騙。’”
U盤入手冰涼。
而就在此刻,天花板的日光燈忽明忽暗,監(jiān)控攝像頭微微轉(zhuǎn)動,鏡頭正對她的方向。
有人在看。
但她已不再躲避。
省城,承安集團頂樓會議室。
陸承宇站在落地窗前,指尖夾著一張照片——林晚秋進入老郵局的身影,被無人機拍下,時間標(biāo)注為凌晨兩點十七分。
他的副手低聲匯報:“鐘無艷剛剛調(diào)動了三支安保隊伍,名義上是‘保護重點項目資料’,實際目標(biāo)很可能是她?!?/p>
陸承宇沒有回應(yīng)。
他只問了一句:“澳門那邊怎么說?”
“視頻威脅生效了。銀河貴賓廳關(guān)閉了那個VIP賬戶,資金凍結(jié)七十二小時。”頓了頓,“但他們反向追蹤到了我們的IP地址……再這樣下去,您會被列入重點監(jiān)控名單?!?/p>
陸承宇冷笑:“我早就不是干凈人了?!?/p>
他轉(zhuǎn)身,從保險柜取出一份加密文件,遞給副手:“把這份‘陽光工程’的資金流向圖,匿名發(fā)給最高檢舉報平臺,用境外跳板服務(wù)器轉(zhuǎn)發(fā)?!?/p>
“您瘋了?這等于親手把自己送進去!”
“我不是為了自保?!彼抗獬脸粒蜻h方山影隱約的青禾鎮(zhèn)方向,“我是為了讓她走得再遠一點?!?/p>
但他更知道——若沒有這份證據(jù),林晚秋永遠無法觸及真正的權(quán)力核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