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面里,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正對著鏡頭摘下面具,露出與周慕云七分相似的臉:“周主任給了我十萬,讓我替他參加2015年的扶貧會議?!?/p>
臺下炸開一片喧嘩。
有個穿藍布衫的老漢沖上臺,揪住周慕云的衣領(lǐng):“還我們補貼款!我家那三畝地,可是簽了搬遷協(xié)議的!”周慕云踉蹌著后退,后背抵在鎮(zhèn)政府墻上。
他抬頭望向辦公樓頂樓,恍惚看見一道身影立在風里——灰西裝,白襯衫,胸前的黨徽閃著光,那是林副廳長當年站過的位置。
“老林,你贏了?!彼哉Z,聲音被群眾的叫罵聲淹沒。
傍晚五點四十七分,青禾鎮(zhèn)老教學樓的屋頂積著薄塵。
林晚秋站在檐角,晚風吹得她的短發(fā)亂飛。
劉隊捧著文件袋走近,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響:“周慕云刑拘了,張正華主動投案,陸承宇列為重要證人?!?/p>
她沒接文件,只是望著山腳下的希望小學:“小雨的手術(shù)?”
“下周二,全省最好的心外科團隊?!眲㈥狀D了頓,“她媽剛才打電話來,說孩子今早能自己坐起來吃粥了?!?/p>
林晚秋笑了,眼角有濕意。
她摸出那枚素圈戒指,內(nèi)側(cè)的“清濁共赴”在暮色里泛著暖光。
遠處的山尖泛起魚肚白,第一縷晨光漫過來,照在校牌上——“青禾希望小學”,紅漆雖褪,字跡依舊清晰。
“爸,”她對著風輕聲說,“你看,天快亮了?!?/p>
劉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忽然皺眉:“那是什么?”
林晚秋轉(zhuǎn)身,看見教學樓后墻根的荒草里,露出半截生銹的鐵門。
門環(huán)上纏著褪色的紅布,在風里晃啊晃,像極了某種暗號。
(青禾鎮(zhèn)廢棄扶貧檔案館地窖入口,清晨五點十七分的露水正沿著門縫往下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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