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。”陸承宇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從西裝內袋摸出個東西——是半塊帶血的磁盤,“沈墨白當年藏的,里面有Z。H。三十年的資金流向。你父親沒簽《代償協(xié)議》,他是想把證據(jù)留給你?!?/p>
林晚秋接過磁盤,指腹觸到邊緣的刻痕——是個“晚”字,歪歪扭扭,像小學生的筆跡。
“他說要公私分明。”她把磁盤貼在胸口,眼淚砸在血污的警服上,“原來他早就做好了……讓我親手送他的準備?!?/p>
“還有這個?!标懗杏顝目诖锾统鰝€藍布包,打開是枚銅扣,和林晚秋插在機械心臟里的那枚一模一樣,“張正華說,這是你父親當年給沈墨白的信物。他說‘如果有天我走偏了,讓我女兒拿這個敲醒我’?!?/p>
林晚秋的手在發(fā)抖。
她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,父親蹲在灶臺邊給她煮雞蛋,袖口的銅扣蹭到她額頭:“晚晚,以后要是爸爸做錯事,你可得像小紀檢官一樣,揪著我耳朵罵。”
“現(xiàn)在我罵了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把兩枚銅扣握在一起,“但我也得說……他是個好爸爸。”
遠處傳來腳步聲。
李主任帶著專案組跑過來,看見兩人的模樣,先是松了口氣,又板起臉:“林晚秋!你知不知道省醫(yī)院的專家等你等得要掀桌子?還有你——”他瞪著陸承宇,“陸總,您這是要把ICU拆了?”
陸承宇笑了笑,沒接話。
他望著林晚秋身后逐漸聚攏的人群——張正華被特警押著,卻朝林晚秋點了點頭;小石頭被老支書攙著,右眼蒙著紗布,卻咧開嘴笑;幾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舉著話筒跑過來,鏡頭里映出溶洞坍塌后揚起的塵煙。
“小秋?!彼p聲說,“你看小石頭?!?/p>
林晚秋轉頭。
小石頭掙脫老支書的手,踮著腳往他們這邊跑。
他的右眼纏著紗布,可左眼里閃著光,像是有星子落進去。
“天要亮了!”他喊,聲音清亮得像山澗的泉,“老槐樹抽新芽了,地脈里的臟東西都被趕跑了!以后……以后青禾鎮(zhèn)的太陽,不會再照影子了!”
晨霧徹底散去。
老槐樹的枝椏間,真的冒出了幾點嫩綠。
林晚秋望著那抹新綠,忽然想起十年前她在青禾鎮(zhèn)支教時,教孩子們唱的那首童謠:“青禾青,麥穗黃,清風來了掃濁光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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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主任?!彼D身,把機械心臟的存儲芯片遞過去,“這是Z。H。所有實驗體的名單,還有沈雪的研究筆記。另外——”她指了指陸承宇手里的磁盤,“這是三十年的黑賬,夠專案組忙一陣了。”
李主任接過芯片,目光掃過她身上的血污,又軟下來:“先去醫(yī)院,剩下的我們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