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晚,有些事我必須自己做?!彼哪粗改ǖ羲樕系挠晁爱斈晡覜]能保護你爸,現(xiàn)在……”他突然吻了吻她的額頭,“去把證據(jù)交給周警官,村民們需要你,青禾鎮(zhèn)需要你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?”林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陸承宇笑了,是她熟悉的、帶著點痞氣的笑:“陳世昌的保鏢在半山腰,我得拖住他們。”他指了指磚廠角落的汽油桶,“后山的地契不能再埋著,等會兒你讓周警官帶人挖地基——我讓人在混凝土里摻了可溶劑,雨水泡久了,地契會自己浮上來。”
警笛聲更近了。
林晚秋攥緊文件箱,真實之眼卻突然刺痛——她看見陸承宇后頸的血管異常凸起,那是他極度緊張時的生理反應(yīng)。
“你撒謊?!彼p聲說,“你根本沒打算活著離開。”
陸承宇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“你懷表里的照片,是我支教時的?!绷滞砬锩鏊膽驯?,玻璃罩上有道細微的裂痕,“這道裂痕,是十年前山體滑坡時,你撲在我爸身上被磚砸的?!彼难蹨I混著雨水砸在金屬表殼上,“你總說商人要權(quán)衡利弊,可你早就把自己的命,算進了‘利弊’里?!?/p>
陳世昌突然狂笑:“小陸總,你以為你能贏?等我的人到了——”
“砰!”
槍聲在雨幕里炸響。
林晚秋渾身一震,卻見陸承宇的槍掉在地上,陳世昌的右肩綻開血花——他沒殺他,只是廢了他的右手。
“晚晚,走。”陸承宇推了她一把,“再不走,證據(jù)就來不及了?!?/p>
林晚秋踉蹌著后退,卻在轉(zhuǎn)身的瞬間,瞥見磚廠角落的汽油桶上貼著張便簽。
她沖過去扯下,上面是陸承宇的字跡:“油箱里有定位器,我在水庫等你。記得,我欠你一場婚禮?!?/p>
警笛聲刺破雨幕的剎那,林晚秋抱著文件箱沖進雨里。
她回頭望去,陸承宇正彎腰撿起陳世昌的彈簧刀,在磚墻上刻下什么——是他們的名字,“林晚秋”和“陸承宇”,被雨水沖刷的字跡,像兩道刻進骨血的劍痕。
車載廣播突然響起。
上百個村民的歌聲穿透雨霧:“高山嶺上喲,泉水清又清——”
林晚秋踩下油門,越野車撞開磚廠鐵門的瞬間,她摸出手機給周警官發(fā)了條短信:【后山磚廠地基,挖地契。
陸承宇在水庫,帶醫(yī)療隊。】
雨刷器瘋狂擺動,刮開一片模糊的視野。
她望著副駕駛上的文件箱,里面的地契在雨水里微微卷曲,像被喚醒的、沉眠十年的真相。
而車載廣播里的歌聲,正隨著老槐樹的信號,傳遍青禾鎮(zhèn)的每一口水井、每一條河渠、每一寸被謊言覆蓋的土地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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