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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uhaige.net 第168章 爸爸，他們把你做成餌了（第1頁）

凌晨兩點零三分，林晚秋的戰(zhàn)術(shù)靴碾過一片焦黑的碎石。

雷區(qū)舊址的泥土還泛著硝火味，阿蘭走在她左側(cè)半步，竹編模型被她用布巾裹著揣在懷里，此刻正用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腕——那是提前約好的警示手勢。

林晚秋順著啞女指尖望去，一塊青灰色巖石表面泛著不自然的暗黃，像被某種液體長期浸泡過。

“炸藥滲漏的痕跡?！彼黹g發(fā)緊。

二十年前父親參與的“軍民共建扶貧隧道工程”，原來從一開始就藏著軍火運輸?shù)幕献印?/p>

真實之眼在視網(wǎng)膜上泛起刺癢，她看見阿蘭的瞳孔縮成針尖，后頸汗毛根根豎起——這是長期在危險環(huán)境中養(yǎng)成的本能警覺。

“跟緊我。”林晚秋壓低聲音，地質(zhì)儀在掌心震動，屏幕上的紅點正沿著她們的腳印緩慢移動。

阿蘭突然拽住她的衣袖，另一只手比劃出“蛇形”手勢，指向右側(cè)斜坡。

林晚秋順著方向望去，月光下的灌木叢里，一截生銹的三角鐵斜插在土中，邊緣還掛著半片褪色的綠帆布——和父親日記里描述的“運輸木箱外罩”完全吻合。

兩人貼著山體又走了十分鐘，溶洞入口終于在視野里浮現(xiàn)。

洞壁上新鮮的紅色噴漆還帶著潮濕的腥氣，“危房封閉禁止入內(nèi)”八個大字歪歪扭扭，像是用毛刷蘸著油漆甩上去的。

林晚秋摸出頸間的銀鏈，徽章在掌心沉甸甸的，1998年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。

“他們越急著封，說明里面越有東西?！彼龑χ諝庑α艘宦暎D(zhuǎn)身時瞥見阿蘭正盯著洞壁下方一道極淺的裂縫——那道裂縫窄得像根頭發(fā)絲，卻恰好能容下徽章的厚度。

林晚秋屏住呼吸將徽章插進去，金屬與巖石摩擦的刺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。

“咔嗒?！?/p>

暗門滑開的瞬間，冷風(fēng)裹著陳腐的土味撲面而來。

阿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手指在她掌心快速點了三下——三長兩短的摩斯密碼，是“危險”的意思。

林晚秋摸出戰(zhàn)術(shù)手電含在嘴里，另一只手抽出腰間的戰(zhàn)術(shù)刀，刀尖朝前探進黑暗。

臺階向下延伸，每一步都帶著空洞的回響，像踩在空心的鼓面上。

凌晨四點十八分，地下三層的空氣里飄著霉味與松節(jié)油混合的氣味。

林晚秋的手電光掃過墻面，泛黃的照片突然撞進視野：青禾鎮(zhèn)老村頭的大槐樹下，村民們穿著打補丁的藍布衫擠成一團，背景里是寫著“易地搬遷共奔小康”的橫幅；下一張是扶貧資金發(fā)放清單的原件，最末頁“林建國”三個字的簽名力透紙背；再往右，沈墨白穿著皮夾克站在一輛軍用卡車前，副駕駛座上的人側(cè)過臉，但那道從耳后延伸至鎖骨的疤痕，和今日陳世昌藏在西裝下的痕跡分毫不差。

“爸……”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。

手電光繼續(xù)移動，最深處的木桌上蒙著層灰，一臺老式磁帶錄音機安靜地躺著，標簽上的字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——“留給晚秋”四個字被反復(fù)描過，紙邊還留著指甲掐過的褶皺。

手指觸到錄音機開關(guān)的瞬間，她的手在抖。

磁帶轉(zhuǎn)動的嗡鳴里，父親的聲音突然炸響，帶著電流的刺啦聲：“如果你聽到這個，說明我已經(jīng)死了……”林晚秋的膝蓋一軟，跌坐在地上。

阿蘭蹲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，啞女的掌心全是冷汗，卻像塊暖石貼在她冰涼的手背上。

“他們讓我簽的不只是土地協(xié)議，是沉默契約。陳世昌用你媽治療紅斑狼瘡的藥方威脅我閉嘴，說只要我配合，就能多換三年特效藥……可我還是偷偷錄下了每一次交易。這些證據(jù)不能公開，否則全鎮(zhèn)都會陪葬。所以……我把真相鎖進了山腹，把眼睛留給了你?！?/p>

錄音結(jié)束的“咔”聲里，林晚秋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