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闌珊,攏香閣依舊燭光熠熠。
江綰一到屋內(nèi),就喚來了襄王府的侍女給屋中多擺上了幾面銅鏡。
她的后背被刀鋒劃破了一道,雖然不深也不長,但這是個(gè)破綻。
溫知熠倒是沒有實(shí)力去追查全城的女子,江綰也不相信他能追查到她的頭上,不過在她身邊侍奉之人又多又雜,難免會有向外說的,一傳十十傳百,指不定會傳成什么樣。
溫濕的帕子沾了烈酒,她背著手輕輕向傷口摸索著。
酒液像銀針?biāo)频慕雮?,絲絲縷縷抽痛著她的神經(jīng),帶起一層薄汗。
吱啦一聲,門被從外面打開了。
江綰連忙將衣衫披上,偏頭向屏風(fēng)后面掃去。
華麗絢爛的雀羽屏風(fēng)上,一針一線都因?yàn)闈M室燭光的折射泛著細(xì)碎的光點(diǎn),仿佛有了生命般在雀躍舞蹈著。
但這一切一切的美好,都是為了襯托出屏風(fēng)后那抹高大的身影。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負(fù)傷了?”楚南柯的語氣猶豫,他拿著藥膏的手掌漸漸收緊,一時(shí)不知道是該放下就走,還是該走進(jìn)去再放下。
“小傷,沒什么大礙。”江綰用極其微弱的聲音一邊出氣一邊說著,佯裝出一副虛弱的姿態(tài)。
她的聲音如絲綿拂過心頭,輕柔悠長,讓楚南柯不可察覺的向后挪了挪腳步。
他自己也不清楚,為何他此時(shí)的心就像上了弦一樣蓄勢待發(fā),而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,寸步難行。
‘禮數(shù)’二字于他而言宛若空談,可為什么在面對江綰時(shí),他卻下意識的遵守了起來。
他不想逾矩,最起碼,不是現(xiàn)在。
江綰望著鏡中衣衫半露的的自己,不禁皺了皺眉,都這樣了,他怎么還不過來?
許是他喜歡主動的。
就這么想著,她試探的起身,挪動著腳步向屏風(fēng)走去。
她借著屏風(fēng)半掩住身形,微微探出身子,抬眼悄悄觀察著楚南柯的臉色,克制又勾引。
二人視線對上的一剎那,楚南柯覺得,他的心停跳了。
江綰的眼睛亮如星辰,眉頭微微舒展著,嘴唇粉嫩泛著虛弱的白。
她的長發(fā)垂直而下,似染了墨色的銀絲光緞。
可最吸引他視線的,還是她半露的香肩,圓潤滑亮,勝過明珠。
無名火在他心中猛躥,視線與神魂紛紛被牽引著,寬闊的廳堂瞬間變得逼仄,他有些呼吸不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