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綢飄動,一大早,魏王府就點上了滿堂的蠟燭。
出乎江綰意料的是,這么久直至出宮,她都沒有收到任何關(guān)于魏成安的消息。
“人呢?人都去哪了?”坐在駛回王府的馬車上,她遲遲等不到派出去的探子,不禁發(fā)問。
宮廷就像是一座牢籠,如果沒有認識的、可靠的‘獄卒’,那將對外界的信息一無所知。
“不知道啊,入宮這么久,就連玉枝都沒有給我留信?!敝裣矟M臉焦急,這種情形,肯定是出大事了。
“玉枝都沒有回信嗎?”
見此,江綰的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,如果回府時芙蓉也不見了,那她從明州帶來的那一行人應(yīng)該就都不見了。
馬車碾過碎石,就像在她的心上行駛一樣,數(shù)不清續(xù)了幾杯茶水,她們終于是到了府門口。
滿府下人齊齊整整的站在府內(nèi)相迎,她挨個掃去,竟不見芙蓉的身影。
命運,為何要捉弄她?
靜默半晌,她攥緊了微微發(fā)顫的雙手,似是認命般閉了閉眼睛。
再睜眼時,她換上了一如往常的笑臉,語氣柔和的安排起了百日事宜。
她的心中仍抱有一絲僥幸,萬一魏成安已經(jīng)死了,是襄王為了洗脫嫌疑所以遲遲不向眾人公布呢?
離勝利臨門一腳,這偌大的府邸馬上就會只屬于她一人,她怎么肯放棄呢。
她得實實在在的看見魏成安,不論是死的還是活的。
剛回到屋子,滿身是傷的芙蓉就從床底爬了出來,把二人都嚇了一跳。
“殿下。。。。。。呃。。。。。?!彼凉M是泥垢的手按壓著左腹,身上的血跡未干,右邊臉頰醒目的刀痕從鼻翼直通下顎,很是猙獰。
“這是怎么了?”竹溪連忙上前將她扶住,想也沒想就從袖中掏出了止血的藥丸送入她的嘴中。
長長的疤痕讓她說話十分費勁,她的雙唇費力蠕動著,半晌,才含糊不清的講明了緣由:“我出府時中了埋伏。。。。。。很多很多人。。。。。。都很厲害。”
江綰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不禁擰緊了眉頭,如今想要她命的,不是趙弘就是生死未卜的顏言了。
“直到。。。一個箭術(shù)超群的人幫我掩護。。。。。。他們好像認得他,”芙蓉回憶著,“奇怪的是。。。。。。他們見了他就跑了?!?/p>
“襄王的人。”江綰猛地一驚,脫口而出,因為那夜夜鴉也是這么給她打掩護的。
一切就說通了,趙弘派人先截殺芙蓉,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內(nèi)情,不出意外的話,魏成安應(yīng)該還活著,所以他認為襄王也沒有那么喜愛她。
可他派出去的人又突然遇見了夜鴉,這再次變相證明了襄王對她的愛護,所以他撤走了他的人。
所以她昨夜可能就該死在宮中的,所以是夜鴉的這一舉動讓她有了茍延殘喘的機會。。。。。。
寒氣從腳底直沖到她的頭頂,她慌了神,現(xiàn)在是暫時安全了,可魏成安回來之后呢?襄王回來之后呢?他揭開了他們之間這層淺薄的關(guān)系之后呢?
那她就沒命了。
“收拾東西,趕快。”江綰慌張的抓起桌上放置的玉制插屏,任何有價值的東西,她能帶多少帶多少。
她不能白來一場,就算最終沒有拿到權(quán)利,哪怕拿到金錢也是好的。
“等。。。等。。?!避饺卦俅伍_口,她抽氣著,面上的疼痛實在讓她幾近暈厥。
“洛池州消失了,我逃出來后立刻就去看了。。。。。。看了他那里。。。。。。沒人救我我就猜到了。。。那里的探子也沒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