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斐然一滯,目光移向身旁副官,回道:“尚未定論。”
婋殿下垂眸看向地圖,思慮半晌,將幾日所想全盤托出:“若祭神順利,雨勢減緩,自東道上行自是上策,山路勝于水路,長孫凌云也沒有那么多錢財組建、訓(xùn)練水師,兗州從后方發(fā)兵,我們從高地包抄,必然能將他們圍困于南河。”
“殿下太天真了?!卑嘴橙环瘩g道。
“他們既有起義的打算必然已經(jīng)留好了退路,而且前線探子來報說這伙人馬中有梁氏遺孤。梁氏的老夫人曾經(jīng)可是覃川錢家的大小姐,水商之中獨大,本侯倒不指望他們能北上,但就算是長孫凌云的一塊兒船板游出了幽州,諸位的脖子,怕是都要往后縮縮了。”
“可渡日河畔戰(zhàn)線頎長,荒灘野道繁多,我們應(yīng)當(dāng)率先追擊,趕在他們臨近河畔之前攔截?!眾氲钕陆ㄗh道。
“殿下可知道他們何時動身?”白斐然扯起嘴角,眼神中滿是輕蔑,“說不定這時他們早已冒著大雨趕去南河了?!?/p>
“渡關(guān)道被山洪沖垮,泥濘難行,他們絕不可能。。?!?/p>
“報!”
帳外的高呼打破了帳中僵滯的氣氛。
“來了?!卑嘴橙惠p嗤一聲,似是早已料到了軍報之中的內(nèi)容。
“聞關(guān)城中已無叛軍,縱然雨勢消減蹤跡,屬下等人還是在西邊發(fā)現(xiàn)了被泥土掩埋的雜物!”
白斐然的視線聚焦在探子手中混著泥土的蠟紙上,立起揮桿,放聲道:“即刻動身!”
兩旁火焰隨著眾人的離去瘋狂搖曳,婋殿下直愣愣地盯著沙圖,不敢相信名揚天下的勇武侯下令竟如此果斷,甚至果斷得有些草率。
“殿下,咱們也要動身嗎?”行官悄聲問道。
“動身?”婋殿下面容窘迫,“去哪?勇武侯可曾給本殿分配軍務(wù)?!”
“她什么也不說,想做什么就做了,根本不容商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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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轉(zhuǎn)頭望向緊閉的帳簾,攥緊了雙拳正要吸氣時,只聽行官見縫插針道:“陛下極其惱怒此事,若是任長孫凌云等人乘船跑了,勇武侯必定難以擔(dān)責(zé),情急也是常理。。?!?/p>
婋殿下微微側(cè)目,不明白為什么這人突然就幫著白斐然說起話了。
“祭神還在籌備,咱們不若留在營中,若真的神仙起靈,也算是為此行添功一件不是?”行官抬眉,試探地問道。
“這算哪門子功?”婋殿下咬緊了牙關(guān),倔強地掃向沙圖。雨停了她成了所謂的‘虎神’轉(zhuǎn)世,庇護大昭昌盛繁榮,沒停她就成了混吃等死的二世祖,回去又要成為昭陽的墊腳石。
她絕不會坐以待斃。
婋殿下拿起桌邊長桿,在沙圖上劃出了清晰的一條路線。
“勇武侯欲去西邊河畔,那我們就去山間高地,賭他們向東?!?/p>
既然江綰樂于為她編造天命玄說的身世,那她不妨就讓世人看看,何為天命所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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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小女娃,也敢?guī)П陆匚覀兊娜ヂ?,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