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王妃也倒吸一口涼氣,噤若寒蟬。
只見王爺一拍桌子,把滿座都嚇了一激靈。
“西街尾的酒樓?!”他猛然起身,怒目圓瞪向常姨娘質(zhì)問道。
“王爺恕罪,奴婢。。。奴婢。。。”常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一邊說著,一邊瞥向魏王妃。
“父親恕罪,常姨娘對府上盡心盡力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,雖說出身不太好還掌管著偌大的魏王府,可勤能補(bǔ)拙?。 苯U眼見時機(jī)到了,也立刻跪在地上,看似給常姨娘求情,實則補(bǔ)刀。
“這是第幾次了?!就算是畜生也得聽得懂人話了吧?!”王爺怒斥道。
江綰見這毫不留情的訓(xùn)斥也登時愣在了原地,她知道王爺見不得魏王妃接濟(jì)母家,但她沒想過,魏王竟然是這種性情,小輩還在,他就絲毫不給魏王妃臉面。
好歹是幾十年的夫妻,張口就罵的這么難聽,她算是曉得這魏成安的薄情寡義勁兒像誰了。
魏王妃眼眶通紅,她的嘴唇顫抖著,心里像針扎一般疼痛。
“父親怎能如此羞辱母親?!”站在門外旁聽的魏成安這會兒站不住了,他憤怒的走向廳堂內(nèi),挺直了胸脯質(zhì)問道,魏王妃一看有兒子給自己撐腰,原本那微微垂下的脊梁也漸漸直了起來。
“羞辱?!你個丟人敗興的東西,人家長平侯世子,在勤政殿都快要站到你爹前面了,你呢?!新婚之夜拉著龐御史家的公子出去喝花酒!把滿堂賓客撂在府中,你可分得清場合?!簡直與你那爛人舅舅如出一轍!”王爺?shù)幕饸飧罅?,他一邊痛罵著一邊喘著粗氣。原本在一旁看戲的秦姨娘見狀,連忙上前幫他順著胸口。
江綰偷偷打量著這位膽大的姨娘,敢在王爺這么生氣的時候安撫,還不被罵的小妾,肯定是有些手段的。
果然,魏王妃見了這一幕更傷心了,她從袖中掏出帕子,若有似無的擦拭著眼角。
懦弱的母親,易怒的爹,不爭氣的兒子,執(zhí)掌中饋的丫鬟,還有一個有分量的姨娘。
江綰微微皺眉,這魏王府可比她想象的混亂多了啊。
“既然如今阿稚也娶妻了,那這掌家之權(quán),放在一個奴婢手里也不合適,不如就交給世子妃,讓大家都清靜些?!鼻匾棠飳捨康溃鯛斉牧伺乃氖?,認(rèn)同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江綰微微一笑,看來這秦姨娘真是個聰明人,這就開始拉攏了。
官家權(quán)就是塊兒大金鑰匙,魏王妃想要,秦姨娘自然也想要。
她秦凝雖是姨娘走的卻是知心路線,斷不能將她自己的野心昭然若揭,這江綰手段可以,知道入門第一天就提這事兒,不過有點(diǎn)初出牛犢不怕虎。
幾句話雖然能達(dá)到目的,但也得罪了魏王妃。既然如此,她何不直接順勢將其拉攏,借她之手管家,簡直是一舉兩得。
“秦姨娘也是妾室,也是奴婢,怎么能夠越俎代庖,決定掌家的大權(quán)呢,主母還沒發(fā)話,您這樣,有失體統(tǒng)吧?!背R棠镩_口了,她看魏王妃臉色不對,急著想表忠心。
“哪里來的賤婢,身上的騷臭味兒跟姓胡的簡直是一個窩的!張?zhí)?!張?zhí)?!”王爺?shù)呐鹪俅伪稽c(diǎn)燃,老管家聽見有人叫他,立馬就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。
“把她賣身契找出來,打發(fā)出去!”王爺伸手指著跪伏在地連連磕頭的常姨娘,老管家招呼著身后的小廝,上來就將常姨娘架走了。
她邊走邊喊著:“夫人救我!”
隨著哀求聲漸漸變遠(yuǎn),江綰撇了撇嘴,看來她們這些姨娘壓根就不指望世子嘛。
“老爺!”這回輪到魏王妃飆演技了,她撲通一聲就在身旁侍女的攙扶下跪在了地上,干脆破罐子破摔。這管家權(quán)就算是再給別的姨娘,她也不能讓秦凝這個從畫舫上游下來的貨色染指一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