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綰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,滿臉疲憊的走進了帳中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若是她早知道洛池州是個這么難纏的人,她當初就不會選他。
“你去了何處?為何哪里都找不見你?”洛池州一看到江綰回來,就像是蝌蚪找到了青蛙一樣,寸步不離的跟了上去。
江綰揮了揮手,示意芙蓉去外面看護。
“荒郊野外,找草藥去了?!彼幕貜偷馈?/p>
“草藥呢?”洛池州緊追不舍,江綰煩不勝煩。
“你有什么事?”她打斷道,語氣很是不耐。
“你可是我阿、姊,我不來找你,才奇怪吧?”洛池州反問道。
江綰聞此不再言語,自顧自的去做起了自己的事情。
“江綰,我是你的一條狗嗎?”
靜默半晌,洛池州終于是開口問道。
“為何你想讓我去咬誰我就要去咬誰,做的好了就給些甜頭,做的不好就視我如無物,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,你到底把我當做什么?”他語氣悲涼的質(zhì)問道,說到最后,還隱隱有些哽咽。
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,若是沒有江綰給的這個機會,此生未必有能耐可以做到如今的位置,可她太無情了,讓他變得患得患失、不能自已。
如今她與襄王不清不楚,還有意撮合他和祁陽郡主,簡直就是把他的真心放在地上踐踏。
“江大人,莫要目光短淺?!苯U冷冷的向洛池州瞟去,她的話說的很明白了,做不成事,他就毫無用處。
他與她的那些屬下相比,不過是與她多了些肉體上的交流罷了。
洛池州看著她那不帶一絲感情的雙眼愣在了原地,他一時說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,只是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終于塵埃落地了。
靜默半晌,他見江綰沒有絲毫想要開口挽留的意思,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的營帳。
江綰并不焦急,她相信神智健全的人都是自私的。
她不相信洛池州會把他們共同的秘密揭發(fā)出去,不然她殺人是死罪,他冒名頂替更是死罪,兩人都落不著好。
一天的車馬勞頓讓江綰累得不行,她不再思慮一些沒有用的東西,在芙蓉的侍奉下梳洗干凈后,就熄滅了燭火,沉沉睡了過去。
這一夜比她想象的還要安穩(wěn)。
翌日清晨,江綰剛剛拉開帳簾,準備透透氣,就看見了一束靜靜躺在土地上的、還帶著些許露水的艾草。
她拿起艾草,輕輕抖落了一下上面的水珠,心中突然對那個被她推下水兩次的溫勤,感到有些抱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