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暴脾氣的副官被熏成了焦炭,好在人是活的。
士兵們找到吳子言時,他正在城墻上蹲坐著,面上也是烏黑,餓瘦了整整兩圈,完全看不出什么‘大將風采’了。
他的雙眼遍布紅血絲,看見江綰手中的干饃就一把奪過狂吃了起來,差點噎死過去。
再次睜眼時,他已經(jīng)躺在了暖帳中。
“醒了?”江綰聽見了動靜,合上兵書,走到床沿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。
面頰凹陷,眼窩黑青,雜亂的眉毛和蓄起的胡茬,她隱隱覺得他命不久矣了。
吳子言顫顫巍巍的伸出手,他的喉嚨冒火一樣干,就想喝點水,卻被江綰一把抓住。
“還有什么要說的,我會替你轉達的?!?/p>
她的目光悲切,氣的他雙眼一翻,險些真的去了。
“醒醒,醒醒?!苯U慌忙的搖動著他,臨終遺言還沒講呢,怎么能就這么死了?
“我、要、喝水。。。。。?!眳亲友匀鋭又闪训淖齑?,一字一句的往外蹦。
她長舒一口氣,轉身去桌前給他倒了一杯水。
可他試著撐了好幾次身子,都坐不起來。
江綰抿了抿唇,這狀態(tài)還喝什么啊,直接埋了吧。。。。。。
“我扶你?!彪m然她心里是這么想的,但面上總歸不能這么做。
藥草的香味隱約飄入他的鼻尖,仿佛洗刷了他鼻腔中堆積的煙熏味兒。
眼簾忽的就不疲乏了,被她攙扶住的肩頭似是比火炭還要灼熱。
“多。。。。。。多謝?!彼纳ひ羯硢。拖裆哪绢^鋸子,要多難聽有多難聽,讓他自己都為此感到羞愧起來。
江綰輕笑一聲,將手上的水碗遞給了他,前陣子不還吵著嚷著要把她剝皮抽筋,還好沒剝,不然很快就得在地下被她剝皮抽筋了。
“秦二將軍已經(jīng)就地正法,至于秦夫人。。。。。。她對此地熟悉,而且城門也是她聯(lián)合秦老將軍的舊部一起開的。”她緩緩道來,得利用吳子言現(xiàn)下對她的一時感激,給別人搏點好處,如果這群人被處置了,她的兩百軍士也會連著一起被處置。
“自然是殺不得。”吳子言正色道。
這個節(jié)骨眼‘忘恩負義’,那勢必又會引起一幫內(nèi)亂,不過秋后算賬是肯定的。
“她說只要平陽的一處宅院,讓她安穩(wěn)過完余生就好。”她神色怯怯的打量著他,見他面無表情,那這要求怕是懸了。
“我無權定奪?!卑肷?,他才開口回復道,似是在嘆氣一樣。
叛賊,還是叛了兩次,趙弘可不會聽其中的種種緣由。
國有律法,他無權徇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