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了解江綰,急功近利,被湯州的傷勢折磨數(shù)年,莧國滅國后剛休養(yǎng)生息一陣,又大舉進(jìn)攻北羌。
可今時不同往日,這次打得有來有回,她必然急得夜不能寐。
如此下去,再強(qiáng)悍的心力也會被迅速耗盡的。
“不要爭?!鳖佈蕴ы?,直視著婋殿下。
那深邃的眼窩幾乎要與瞳孔融為一體,他的顴骨到下頜銜接出兩輪彎月,拉扯著,仿佛每一下都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。
“不要爭?!?/p>
這三個字,顏言念叨了一夜直至離世。
滿城的白絮中,吳香君終于忍無可忍,帶著顏言曾經(jīng)的笏板,揚(yáng)言要進(jìn)宮面圣,質(zhì)問江綰為何不來。
婋殿下倉皇趕到,她一把擁住兩鬢斑白的婦人,輕聲安撫著她顫抖地身軀,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門檻,細(xì)數(shù)著她的母親,到底欠了她父親什么。
四月,宮中不似顏府,百花齊放,競相角逐。
“掌事大人,南陽王世子入宮了?!笔坦僮叩接裰ι砬?,滿臉緊張地打量著她。
玉枝微微蹙眉,她們也是到了筠州才知道,當(dāng)初南陽王郡主的那胎并沒有滑掉,那孩子很是頑強(qiáng),硬生生活了下來長到這么大。
“那就帶進(jìn)來?!彼Z氣稍急,說好成年之后入京為質(zhì),一拖再拖,竟生生拖了好幾年。
“可是。。。”侍官欲言又止,“他太像。。。”
“外甥肖舅是常有之事,沒什么的?!庇裰[了擺手,溫勤也與溫知熠長得如出一轍,雖然湯州之后他因救命之恩江綰窮追不舍,但江綰不還是婉拒了么?
“不是趙時洲殿下?!笔坦偬祝垡娭媲叭说谋砬槿绾眮硪u般迅速凝滯。
樹間鶯啼,昭陽正與江綰商討著賀詞,只見玉枝匆匆走來,附在江綰耳旁說了些什么。
“帶進(jìn)來?!苯U輕笑,滿不在意。
可趙宣進(jìn)來行禮后,殿中三人卻紛紛看直了眼。
江綰驚詫,她遇見楚南柯那年,他也是趙宣如今的年紀(jì),而趙鈺在這個拖到這個節(jié)點(diǎn)將兒子送來,其中的意思,當(dāng)真令她有些難以琢磨。
昭陽也驚得微微張唇,她雖從未見過罪父一家,卻不曾想表哥竟是如此俊俏,令她滿府面首瞬間黯然失色。
玉枝見到昭陽的反應(yīng),不禁呼吸急促,只因那個神情,她在楊淑瑩身上見過太多次。
“殿下!殿下!您不能直闖!殿下!”
殿外的叫喊喚回了殿中所有人的思緒,她們齊齊向刺眼的門縫望去,亮光放大的瞬間,從其中涌出了一道素白身影。
“母親!”這是婋殿下此生第一次如此稱呼江綰,眼中卻滿是質(zhì)問。
“為何不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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