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德此刻就像個失去反抗能力的殘疾人,除了生悶氣外,其它的事都做不了,他也狠不下心對布蘭溫說過分的話,只能撇開目光,平復(fù)情緒說:“開學(xué)了,今年你要畢業(yè),還是快回學(xué)校吧?!?/p>
布蘭溫坐著椅子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一輪側(cè)頰,他并未因為伯德對待自己的糟糕態(tài)度而惱怒和傷心,相反,疑惑中更多的是無可奈何,“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,我會擔心的,伯德?!?/p>
伯德總是在為布蘭溫的一言一語動容,他望向窗戶外灰蒙的天空和飄落的雪,“你在擔心什么?我和你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?!?/p>
“你希望我們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布蘭溫故意答非所問。
伯德的心跳仿佛有那么一瞬間停止,他隱藏內(nèi)心的詫異和不由自主的期待,手指在被子里暗暗地攥著一抹衣角,強作鎮(zhèn)定地說:“事實是我們什么關(guān)系都沒有,我現(xiàn)在有自主的能力,不需要你再過多的干涉我的生活。”
“為什么,你似乎很討厭我?”
布蘭溫始終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哪里還出現(xiàn)了問題,導(dǎo)致裂縫越來越難以修復(fù),他想要問清楚,“我知道我爸爸在孤兒院失火案中有不可洗清的罪責(zé),但我也在盡力地去彌補著,我不奢望從前的伯德會回來,可,也不該是這樣的?!?/p>
病房里靜謐半晌,伯德看雪看累了,才緩聲地說:“我之前在公爵府時就明確地告訴過你,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,我匍匐在臭水溝里前行,渾身充斥著惡心的味道;而你坐在奢華的馬車里,有人為你駕馬,有人為你鋪路,你的皮鞋底甚至比我的軀體還干凈。
我努力地嘗試著融入你的世界,最后發(fā)現(xiàn),貴賤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,你自以為的改變,在他人眼里就是披了件從富人身上偷來的衣服,不管你再怎么去包裝自己,他們依然輕視你?!?/p>
布蘭溫微微蹙眉,他想不通,“是什么使你有這樣的想法?你是我領(lǐng)回家的孩子,你不臟,你在我眼里是無與倫比的?!?/p>
“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伯德沒有膽量再繼續(xù)聽下去,他轉(zhuǎn)眸冷漠地看著布蘭溫,“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?!?/p>
“不能,”
布蘭溫也果斷地拒絕,“我在保護你,沒有我的保護,你可能無法完成的復(fù)仇甚至賠上一條性命,屢次經(jīng)歷的危險難道還不足夠令你汲取教訓(xùn)嗎?”
“布蘭溫?!?/p>
伯德攥著衣料的五指使勁,“我和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(guān)系,即使我復(fù)仇失敗,死在了禽獸的手中,也是我的命運,你不要再自以為是的出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了?!?/p>
一番話如同冰冷的手指,一把掐住了布蘭溫的心臟,又疼又喘不上氣,他沒有再像曾經(jīng),激動地與伯德爭吵,他只是默默地覷著伯德,寒冷似乎通過胸腔傳遍了四肢百骸,他掩飾著自己不爭氣的心慌和難過,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?”
“知道,你放心,我沒有傷到腦袋?!?/p>
“我不明白,我究竟做了什么令你如此討厭我,以至于要我從你眼前消失?”
“你騙我,還有你父親做出的事,這些理由還不夠嗎?”
伯德將視線錯開,膽小地躲避布蘭溫眼底流露的傷心,“聽你父親的話吧,離我越遠越好?!?/p>
布蘭溫感覺身體在發(fā)冷,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反應(yīng),他簡直要忍不住發(fā)抖,可是他努力地控制住了,“我說過,在你成功復(fù)仇之前,我是不會對你置之不理的。
無論你是討厭我、厭惡我、還是恨我,你都阻止不了我?!?/p>
伯德的目光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看向布蘭溫,上一秒還在假裝地漠視,下一秒就忘記了自己的裝模作樣,“你為什么那么固執(zhí)?其實我對你而言沒有那么重要的,沒有了我,你的世界依舊多姿多彩。”
“因為我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