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德看見尤娜跌倒,氣急地就抓著他臂膀的手狠狠咬下去,加里·韋斯特頓時眉頭擰緊,推搡尤娜的巴掌抬起打在了伯德臉頰。
一聲清脆后,伯德懵了,嗡嗡作響的耳鳴擾亂了思緒,他聽不清韋斯特的怒罵和尤娜的苦苦哀求,被拽著繼續(xù)往前走,回頭眼里是流著淚水的尤娜。
他要說話,但是他半張臉麻麻的,張不開嘴。
加里·韋斯特將伯德拖進一樓簡陋的教堂,勒令伯德向上帝下跪,虔誠地懺悔自己的錯誤,并且扒掉了破舊的衣服和開口的皮鞋,以及奔跑時而浸濕的襪子,以渾身赤裸的姿態(tài)接受鞭子抽過皮肉的懲罰。
這樣接受刑罰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,起初他真的誠心誠意祈禱,希望上帝能夠原諒他不小心打碎一只杯子的行為,甚至接受韋斯特在身體的任何部位的撫摸。
因為他將被孤兒院收留視作一種天大的恩賜,他再也不愿回到污穢的巷子中,過著饑腸轆轆的日子。
可是,隨著遭受懲罰的次數(shù)越來越多,他發(fā)現(xiàn)韋斯特不正常,尤其是在被鞭笞的過程,一雙直勾勾的目光異常熱烈,使他由心的感覺詭異和不適。
于是他開始拒絕身體接觸,用蜷縮的姿勢盡力遮擋自己。
韋斯特抽打鞭子的力度愈加用勁,直至背部皮開肉綻,才放過他。
這一次,也不例外。
“你該無時無刻感激我,如果不是我把你像撿垃圾一樣撿回來,你已經(jīng)餓死在寒冬里,沒有機會活生生站在上帝的面前,伯德?!?/p>
韋斯特一節(jié)節(jié)挽著帶血的長鞭,他感慨起自己的心善,埋怨伯德的不知好歹,“但你如今三翻四次地忤逆我,我知道,孩子都有叛逆期,可是你沒有資格這么做,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聽我的話!”
從前的伯德會反抗,告訴韋斯特“我沒有錯”
,現(xiàn)在的他卻麻木了,因為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做也改變不了一個惡魔的行徑。
沉默的伯德在韋斯特眼中是個很沒勁的東西,在他的淫威下,男孩似乎懂得了屈服,他拽過一頭烏黑的長發(fā),拖進了教堂旁的告解室,然后關(guān)上門離開了。
伯德趴在冰冷的地板,渾身火辣辣地疼,動一下都是受罪,他只能像一塊一動不動的木頭,等著疼痛慢慢緩解。
冷汗濡濕了他的頭發(fā),他顫抖著雙唇,漸漸昏睡過去。
夜半一點,寢室的門緩慢地開出一條縫隙,黑暗的走廊寂靜無聲,尤娜提著煤油燈悄悄進了過道,走下一樓,輕慢地推動教堂的半扇門。
她很小心翼翼,生怕弄出一星半點的動靜,她如同曾經(jīng)的無數(shù)次,拾起地上的衣服,通過告解室的小窗口往里扔。
她還傾耳去聽里面的聲音,踮腳尖用手中的燈照一照,看見躺倒在地的伯德才心安。
不知不覺過去幾個小時,當伯德睜眼,晨曦的光儼然透過彩色的玻璃映射在十字架,稀薄的微光灑進了告解室里。
他喉嚨干澀,仿佛燃燒著一把火,腦袋也昏昏沉沉的,他拿起掉在眼前的衣服,吃力地穿回身上。
再等一等,伊莉絲修女就會來給他開門。
于是,他又在持續(xù)的低燒中睡著了。
“伯德哥哥!”
連續(xù)的敲擊聲喚醒了意識沉重的伯德,他勉強撐著眼皮,聽著門口一聲聲焦急的呼喚,他辨別出是艾娃的聲音,那個與尤娜一個宿舍的八歲的小女孩。
他努力扯開嗓子,挨近門背,虛弱地問:“怎么了?”
艾娃耳廓緊貼著門板,她聽見伯德回應(yīng),紅通通的眼眶快溢出了淚水,害怕地說:“姐姐,不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