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S六（第2頁）

“新年快樂，兩位。”

賈爾斯臨行前祝福，“我們再會應(yīng)該是新年以后了?！?/p>

“新年快樂，賈爾斯?！?/p>

伯德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微笑，目送馬車融入灰白的雪幕中，直至無影無蹤。

平安夜邁克爾用佃戶新宰殺的雞做了一頓烤雞，再搭配蛋糕和烤腸還有面食，以及邁克爾必不可少的啤酒。

伯德沒有吃過如此豐盛的晚餐，站在桌前兩眼發(fā)直，還擔(dān)憂兩個人能不能吃完，會不會浪費了。

“你要多吃多遠(yuǎn)動，身體才能變得越來越強壯?！?/p>

邁克爾已經(jīng)拉開椅子入座，“今年我不用一個人過節(jié)了，還有你陪著?！?/p>

自從伯德被送到紅蘼莊園，成長是肉眼可見的速度，就像吃了什么增高激素似的，邁克爾也感到訝然。

“您一直都是一個人度過節(jié)日嗎？”

“嗯，這里只有我，佃戶是不會來主人家的?！?/p>

伯德看邁克爾拿起一瓶啤酒，用牙撬開瓶蓋，吞了一大口。

他也嘗試著給自己倒了一小杯，酒精入喉的那一刻，喉嚨像火燒過一樣，他不適應(yīng)地皺了眉頭。

搖曳的燭光使他腦海浮現(xiàn)起往年在孤兒院度過的平安夜，尤娜總會在這個日子里帶回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，然后躲在角落用藏起來的刀片小心地切成一片一片分給弟弟妹妹。

他以為那是作為韋斯特的女兒才能得到的圣誕禮物，尤娜會說她在餐桌上吃過了，還品嘗了各式各樣的點心，現(xiàn)在回想，這簡直是天大的謊言。

伯德放心不下孤兒院的孩子，可是弱小的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。

他坐在床邊撫摸著既珍貴又昂貴的西服，想著如果找少爺幫忙，是不是不太明智，會不會給少爺添麻煩。

他這么顧慮著，然后抱著少爺送的新衣服倒在床鋪里，蜷縮成團，安安靜靜地聽著窗戶外寒風(fēng)的呼嘯聲。

少爺對他實在是太好，他長大后一定要像賈爾斯一樣保護在少爺?shù)纳磉叀?/p>

他扯過厚實的棉被將身軀完全罩住，隔絕四周所有的聲音，開始幻想自己長大的模樣。

寒冬中溫暖的屋子和被窩使他很快進入夢鄉(xiāng)，沉睡中隱隱感覺透不過氣，他半夢半醒地探頭鉆出被子外，側(cè)過身找到舒適的姿勢繼續(xù)昏昏睡去。

忽然內(nèi)心深處有一股不安如蛇信子直竄心臟，他以防萬一地睜開眼縫，晦暗里一個黑影赫然出現(xiàn)在他的窗前。

他幾乎要掀被跳起來了，那雙手及時把他的身體和嘴按住。

“噓，是我，伯德?！?/p>

邁克爾的嗓音極輕。

伯德意識到邁克爾是在防止被什么聽見，他配合地點點頭。